雨烈点点头,告别刘之语,独自回宫去了。
……
穿过并不冗长的暗道,雨烈一开门便愣住了。
景昭不知什么时候蜷在大石头上睡着了,或许是从自己离开后就一直在这里等他,时间一长就睡了过去。
他轻声走了过去,小家伙皱着眉,睡得不太舒服。
看着却是十分可爱。
这么耐不住寂寞的一个人,一声不吭在这里守着,雨烈觉得自己心上某处被戳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摸摸景昭的脑袋,转眼瞥见自己手上的血迹,迅速缩了回来在衣服上反复擦擦,随即快速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有没有其他残余的血迹。
景昭渐渐醒了过来,看到雨烈后一把蹿起来,随即身体一歪,扶着手臂喊道:“好痛!痛痛痛痛痛!!”
雨烈看着他浮夸的动作一笑,“你睡多久了?”
“嗯……我也不知道。”景昭揉着麻掉的手臂,“问你啊,你去了多久我就睡了多久。”
雨烈看着他不说话了,如果景昭没有刺客的身份,他应该是纯粹的,无忧无虑的,成日从早闹到晚。最好再有一个可以包容他的人,能好好保护他长大。
“阁领找你回去有什么事吗?你看起来很累。”景昭不吵了,仔细盯着他的脸看。
雨烈别开脸,“没什么,十长老把上次的药做成药丸,让我带回来。”
“就这样?”景昭怀疑。为了这件事不用去那么久吧?雨烈就爱憋着事,什么都不说。
还有这块破石头!那么硬他一天天躺得可舒服,害自己以为有多好。
想到这,景昭又龇牙咧嘴地搓自己的背。
雨烈沉默地走在前面,光看背影就觉得他压抑得可怕。
景昭这回挺认真地冲他说:“雨烈,你要是真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反正你在皇宫里也没别人能说那些了。别承受太多,会累出病来的。”
雨烈点头,若有若无地说了句:“好。”
……
刘之语被脚边的碎酒瓶片挡住了路,他停在门口说道:“你今天叫雨烈回来到底说了什么?”
“我把杀李志方的任务给他了。”
“什么?”刘之语急切地走了进去,“这任务不是你刚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吗?杀这个人多难你也知道,就算是以前的雨烈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再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你不是给他做了药吗?”刑魄语气激动地反问道。
刘之语被他一句噎住,无奈道:“就算有药,也只是一时压制。万一到时压不住,你这就是送他去死!”
伴随着哐铛一声酒杯砸地的声音,刑魄站起来走到刘之语面前,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他是我儿子,要生要死由我说了算!”
屋子里安静下来,刘之语借屋外的亮光看清了刑魄的脸,皱眉说道:“你根本就没事,对不对?什么走火入魔,都是你编出来骗他的。”
“是他咎由自取,他松懈了,我必须想办法。”
刘之语明白了,也大概猜出来他们为什么会争吵。雨烈也是,典型的对自己人狠不下心。
这么多年来刑魄做的一切刘之语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清楚自己身份,从来不评论什么。
但这回却忍不住替雨烈劝话,“你不要仗着对他的恩情,把他逼得太过了,再温顺的兔子逼急了都会反扑,何况他本性一点都不温顺。”
“多管闲事,出去。”
……
第二天天一亮,廖子彬就叫醒了雨烈,雨烈有些奇怪,好像起床号还没吹吧。
“雨烈我跟你说,昨晚粱允征和万川水在我们这待了好久,等到熄灯了才离开,你和景昭小心点,你俩昨晚没在,他们肯定记着了。”廖子彬道。
雨烈重新闭上了眼,“胳膊都那样了还不罢休,这回难道还想告发我们?”
“他那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以前我们十七队仗义,绝对不会互相告发。但他这人,说不定会想不开,反正你俩防着点吧。”
雨烈正巧烦着,要是梁允征真那么做,他绝不会再放过。
早训结束,李庆宗把雨烈和景昭叫住了,雨烈回头去看粱允征,见他一脸得逞的笑。
“听说你们两个昨晚上擅自离队,熄灯了也没回来?”李庆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