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了药,雨烈有些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景昭没动,就这么坐着看雨烈的睡颜。他悄悄拉上了雨烈的手,另一只手按在臂膀处轻轻揉捏,想尽力疏通上面的血脉,不至于让雨烈感到冰凉麻痹。
末了他又搓热双手,捂在伤口周围,停顿两秒,搓热再捂。
他就这么一寸寸移动着位置,最终手停在了雨烈的胸膛上,指尖传来规律的跳动。
景昭情不自禁就停在了那,手都已经不热了,还是没松开。这时雨烈忽然发出梦呓声,他一惊,缩回了手,把毯子掖好,起身收拾床头杂物。
景昭吹灭了屋里的灯,又重新躺回自己那个小床榻,全然没有要搬走的意思。
次日,三日年中假的最后一日,景昭完全好了,没了前日病怏怏的虚弱感,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
他们本来约好上街买点东西带回宫,但雨烈身上的箭伤还未愈合,而且剧毒刚解,免不了几天的反复。
景昭只好自己拿着雨烈的钱上街闲逛,他刚走,刑魄和刘之语便进来了。
雨烈半坐在床头,刘之语照旧给他查看伤口,刑魄也走了过来。雨烈想起上次见义父的样子,心中还有些异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得不错。”刑魄说道,“这段时间你好好调养,宫里的情报也可以停一停,不是有个景昭吗,让他暂时接手情报的事。”
“多谢义父。”雨烈低头说道。
刘之语把雨烈身体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遍,道:“景昭给你换过药了?”
“嗯,他出门前换的,换对了吧。”
“换对了,手法不错,学得挺好。”刘之语拉上毯子给他盖好腿,“你都不知道对不对,就敢让一个新手给你上药?”
雨烈不在意地欠欠身子,道:“这不是对了吗。”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景昭带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他看到好玩好吃的就全部买下来,十分豪气,被他光顾的那些店家个个笑出了后槽牙。
雨烈接过钱袋打开一看,又扔了回去:“空的?自己留着吧。”
“我可没乱花你钱啊,十长老说我的工钱归你管,这算是我的工钱。”景昭把钱袋塞进怀里,然后走到一旁捣鼓自己买回来的东西,“你起得来吗?下午就回宫了。”
雨烈撑着床沿下了地,两条胳膊垂着,上半身僵硬地走到景昭身边,看他买的东西。
景昭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悠着点儿,一会扯到伤口又该疼了。”
“我走路不用肩膀。”雨烈用右手拿起景昭买的点心吃了起来。
“好吃吗?”景昭问道,又拿出另外几盒全部打开,“出门前忘记问你爱吃什么,我就找做点心最好吃的那家,每样买了两份,全在这了。”
雨烈吞下口中的小酥块,“不错。”
景昭听言自己吃了另外一份,脸上绽放出笑意。
“诶诶诶,怎么吃上了!可以吃饭了。”刘之语刚走进门,看见两个人埋头吃着东西,立刻出言阻止。
景昭连忙放下,“这就来!”
“不省心的,还当自己是小孩呢?”刘之语不禁笑他俩,“雨烈你也越活越回去了啊,都吃上这种东西了。”
雨烈嚼着点心,微笑说道:“自然是好吃我才吃的,过来,你也尝尝。”
“不去。”刘之语倚着门拒绝。
景昭捏着一块点心塞到了刘之语手里,“十长老,看把你懒的。雨烈他半身不遂,你还懒得动脚,非得我做中间人……”
雨烈和刘之语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一个按住景昭,一个往他嘴里狂塞糕点。
“小兔崽子,”雨烈最后摸了一把他的头,“半身不遂照样弄死你。”
进宫前景昭细心地把雨烈要用的药全包了起来,随身带着。
又从自己买的东西里挑了几样作为礼物,从外面拖了辆小车,要连同雨烈一起拉回皇宫。
雨烈颇嫌弃地看着板车,这东西不是驮货物的吗。“我真要坐这个?”
“对啊,”景昭煞有其事地点头,“我怕你摔了。”
“……”
就算他两条胳膊都废了,也比景昭走得稳。
景昭冲雨烈眨巴眨巴眼睛,“躺着进,还能请几天病假休息休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