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间燕_作者:这里是言清欢(191)

  可君然你,明明把真心输给我了,却是我如此难过!我不甘心!

  手腕上一热,燕宸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有看错,落在手腕上的是温热的液体,从梁玄靓的眼角滑落下来的。可当他抬头看向梁玄靓的时候,那人的面上却什么也没有。

  是我恍惚了吗?

  心中有什么被触动,燕宸不禁伸手抚上梁玄靓的脸——这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了,可他却如同当年一样,一声一声地唤着他。

  “君然……”梁玄靓蹭着他的手心,“朕心悦于你。”

  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脑海,这一刻燕宸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对他笑的少年。

  到底贪恋的是一丝温柔,还是那一刻堕落其中。一切似乎是轮回,又好像是不可挽回。不知怎么就鼻子发酸,燕宸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如何,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知道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流出来了,浸入发鬓。梁玄靓便俯下身子,蹭着他的发鬓,亲吻他的眼眸。

  这样的自己真该死,燕宸想。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环抱住对方。

  很多时候燕宸会想,这么多年,他所做的一切到底为何?

  何念?何故?何因?何果?

  他不禁想起自己经常做的那个梦,梦里怀抱自己的人和梁玄靓有一样的容貌,怀抱如同现在这样温暖。可那人不会咬破自己的嘴唇,更不会报复一般地冲撞他。

  疼痛从身后传来时,燕宸突然明白了——梦就是梦,那人不是梁玄靓,那人口中唤的君然也不是他。

  他突然就释然了,身体的痛也变得欢愉。

  流光一瞬,离愁一身。天涯旧梦,那堪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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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一年之期

  过了浮夜,便是白日。西北之地入冬之后寒气更甚,昨日白徐去外商那里购药,也未赶得及回来。半路客栈里的被褥怎么也不如自己窝里的舒服,冻得他一夜难眠。再加上他又担心陛下一人不能照顾好自己,早上便赶着天亮就回燕府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回来回来的不是时候,或者说太是时候。他被冻得惨,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推门就进了东阁的屋子,恰好见一人更衣。吓得他赶紧捂上眼睛,“臣不是故意冒犯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你!”

  ”臣真不是故意的!臣捂着眼,什么都看不见!”转过身,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这声音怎么不像是陛下,倒像是……

  他心中一惊,更加惶恐。可事到如今自己撞刀尖上了就不得不面对,于是他微微转过头,张开手指,从指缝之间瞥那穿衣的人。只见那人早已穿戴好衣物,一身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气质,叫人是又欢喜又发慌。

  再次把眼睛捂上,白徐心想:完了。

  燕宸见白徐如此,不禁笑出声来。

  那边梁玄靓坐在床上,披着厚袄,听到白徐的声音,不禁皱起眉头,怒斥道:“捂着眼干什么,眼前又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回陛下,臣这是长针眼了,啥都看不清。”

  “你可真会挑时候!”

  “臣罪该万死!”

  “贫死你得了!”

  眼瞅着这两人闹笑,燕宸道:“白徐对陛下您忠心耿耿,你可不能亏待了他。”

  “朕看得清谁好谁坏。”

  “那就好。”燕宸又看向白徐,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陛下,可别等三个月后回了帝京,让那帮子朝臣们说我亏待大凉皇帝。”

  白徐不敢搭话,只能站得笔直。燕宸也不为难他,只是瞥了梁玄靓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听到燕宸离开的脚步声,梁玄靓这心里就不舒服——昨晚上鬼迷心窍了,一时气急就没忍住,这人也是,咋就不知道挣扎一下或者直接拒绝,总是给自己留有这样的念想,折磨人是不是?

  越想越生气,梁玄靓忍不住骂出口:“昨晚上还那么温顺,今早上就翻脸不认人,真是不识好歹!”

  一旁白徐吓得又捂住耳朵——臣可什么都没听到!

  燕宸留宿东阁的事情并未传开——本来就是两位不可高攀的人,就算梁玄靓在燕府为奴,他也是大凉的皇帝,燕府上下估计除了燕宸,也没人敢揣测他。只是眼瞅着一年之期要到,燕宸对梁玄靓的态度却好了起来,还时不时往东阁跑,下人们便说,说燕宸思念家乡,舍不得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