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阳凉凉瞥了眼不老实的,让他在小凳子上坐明白了。
阿雪啾啾道:“你饭还没吃,不饿么?”
“不饿。”
话给平淡地踢了回去,阿雪再说:“你一点也不想吃么?那么这天热了,回来冲凉罢。”
陆照阳抬眼,朝阿雪笑起来。
阿雪浑身一激灵,登时闭了嘴,开始看脚尖,数地上没有的蚂蚁。
如今这缩头乌龟一本领学得比谁还透,偏偏乌龟脑袋还跑出来看有没有人发现,发现了就不说,不发现了就在你跟前转,一会是蹙眉,一会是抿嘴咬唇。
可恨可气——陆照阳捏他脸,如今给他一句话一句话烙实了,刻在脑门上头,连尾巴也给他踩了。
阿雪避无可避,求饶几声,耷拉眼,老实了。
“说不说?”
“说的。”
“老不老实了?”
阿雪咬牙,顽固一会,路赵燕嗯了一声,抖了三抖,阿雪极不情愿地说:“老实了。你别‘嗯’我听了害怕。”
“真老实了?”陆照阳迫他,阿雪点了三下头,目光不敢散。
“我看了书,说世上有好几方别的世界,或大或小的,那的人便跟我们一样,一样的名字一样的长相,可是却有些不同,我这是个男儿身,那或许我就变成了女儿身,那个‘我’遇见了另一个陆照阳,就是另一个你,我想走在一道的时候我能在路上握你的手,你那般好,我也要跟人炫耀去,说你们的夫君都没我的好,她们表面说说,私底下却很是嫉妒,想着便十分开心,可这的我已然是个男儿身了,这般一想我便不知怎么办的好,十分嫉妒……陆照阳……”
阿雪说完话,叨叨絮絮碎语的模样可人,陆照阳替他将黏在脸上的发捻开了,是真嫉妒得叫哭了,说完了小声伏在他怀里,也不出声,只看着一旁的灯火作起了呆。
他只是一时犯了心病。阿雪心道,过会便好了。
陆照阳磨着耳边,潮乎乎的一串吻下来,像一颗颗圆溜的珠子沿着耳廓钻进了里面,它们很像悬在廊檐下的风声,很多时候听不到,只有靠近了的人才能觉到。
陆照阳是要说给阿雪一个人听的悄悄话,叮叮凌凌拨击到很软的一处,“若你是个小女郎,当初已早离了你了,你如何与我生活在一起这般久?”
“再者——”陆照阳哑着声音,亲攀在阿雪身前,“你早是个带把的了,这辈子也别想换了,嗯?”
阿雪落下眼,就着烛光,缓缓张开嘴,他们的唇像是跳着舞似的,久久不来,触了又离开,离开后又舍不得复吃住了,如此几下,它们分开又靠住了在一起,唇上点了染染明闪艳朱,烛光攀上唇,一摸诶哟一声,竟比它的心还要热,它快速退去,不敢碰了,是红脸的事,然后招呼门边倚靠歇息的月光——你也快快离去,让他们舞去罢。
月光听了轻轻盈盈地回了天上——黑了,它叫万物闭上眼,让给小屋里头的人张眼,只有一个他还有一个他。
(我有一个宏大的愿望,月亮啊,请让这礼拜开上小火车吧!这样我就可以水了啊!【跪地求】)
☆、55
许是天热了,夜里有时燥,阿雪翻来覆去的,最后滚到了边沿,在下面睡着陆照阳,自打他说热了后,已有一段日子二人没睡在一块过了。
阿雪趴在床沿上,陆照阳的面孔看不太真切,似乎离得有些远了,倘若他再往前一步,就会从床上砸下来,方能滚进他要去的前方怀里,可想了又想,阿雪还是没滚下去,就着这个趴伏的姿势,面孔朝外睡着了。
这姿势却是有个弊端,挤到脸颊,睡熟了后会流口水,待他醒来一摸,立马钻进被窝里四处拱,捶打枕头,因陆照阳早走指不定清早早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了,一想到这脑内烟花四溅,攀岩而上,恨也恨死了。
可捶打了一阵,只他一人在床上发疯,便觉得索然无味,闷闷不乐下了床,梳洗间对着水影一叹,近来他波动起伏颇大,总因一些小事过不去,想来也是没趣极了。
收拾完毕,去了酒肆,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刘哥,前些日子为了照顾病重的老人家,告了假,因这事管事没少在面前说刘哥的坏话,道不过是病了个人罢了,谁没个三病四病的?竟告了这么多天的假!若是我在绝不会轻易饶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