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巧,阿雪抬头望向了金铃儿,不知让金铃儿哪里在意了,心思一转,拿了张饼给阿雪,阿雪摇头,但说谢谢。
金铃儿挑眉便问:“小乞丐,你都快饿死了,白给你吃的不收钱,你为何不要?”
阿雪困窘地捏捏手指,说有钱。
金铃儿撇眼见他红肿的疮块,暗哼一声,“你既然有钱,怎么不去找家客栈住下,也比你这般被人赶来赶去要好。”
“我不能花,这钱要留着……”
“留着?”
金铃儿来了兴趣,蹲下`身,凑近了问:“你要留着,要给谁?难不成你还想着用这些钱讨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她靠得极近,金铃儿又是个雪肤褐发的胡人,眼睛大,鼻子挺,嘴唇厚厚的,阿雪从未给见过这样的,因此缩着眼不敢多瞧。
金铃儿见他身上一股娇弱气,不像个儿郎,也比不得女儿,说不上有什么好,可偏叫她感兴趣,这阿雪身上一股子外来人的味道,要知能走到这的人无不各个是身强体壮的,要说似这阿雪一般,多半折损在了路上,来年雪化了兴许能找到尸体。
他越是躲,金铃儿便越是想逗他,连着说了好几声可怜,就跟没人要的猴子一般,不知哪天就死在了某处,金铃儿问他就你一个人?到这来做什么?你可有落脚的地方?你说你有银子,有多少银子啊?
她问了一叠话,阿雪都以摇头作答,金铃儿笑极了,说你还挺有些警戒心的。
倒也显得不急,一想自家酒铺还缺了个喂马的马倌,不若权当行个好事,成全了这小可怜,“我今儿心情好,你合了我眼缘,正好我缺个伙计,暂且留你,你也有了落脚地,还不快感谢我?”
阿雪似信似疑,下一刻却是抱紧了手臂,将小布包环得更紧了些。
金铃儿道:“怎么?你还不信我?就你手里这些钱,我还不稀罕呢!你若不来便算了。我金铃儿叫一声要个伙计,人人抢着争着要来,谁不知道到我这的好处呢?我见你碰壁了许多次,不是我劝你,这外头坏人多,如你这般的人生地不熟,不说能不能找到这桩好事,便是有也被别的人抢去了。难啊——”
金铃儿让他看看这四周,各色种人,鱼龙混杂,说便钻着拐你们这帮外乡人,说着抬起阿雪的脸,评价一通: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嘴小,模样罢也还说得过去,倒也能卖得出去。
阿雪立马撇开她的手,盯着,舔着干裂的唇问:“你做什么……”
金铃儿满脸不屑,掐腰道:“我做什么?只是告诉你等我走了,你再在这待着,不管你来要做什么事,可也别想着了,那些人早就盯着你了,你这小叫花子倒还怀疑我来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金铃儿何许人,夫君是谁,别的人倒还可疑,可我却不能。”
阿雪再次舔了舔嘴:“你夫君?”
金铃儿挺着胸`脯,道:“我夫君可是此地营地百夫长,你说呢?”
“你说你夫君是这的营里的人?”阿雪眼睛一亮,忙问。
金铃儿心想难道他来是为了营里的人?
她面上仍旧倨傲地点头,似不情愿地从喉咙逸出一声嗯,眼神却留在阿雪身上,暗笑亏自个还觉得他警惕些,不料却在这露了马脚。
她一挥手装作不耐烦,道:“诶呀,说这话天就要暗了,也不跟你纠缠了,你既不愿意到我那去帮忙,那便算了罢,我走了。愿着明日还能在这见到你。”
金铃儿转身便走,想是真没了兴趣,路上还有人与她说笑打招呼,一条路走走停停,竟也花了一会,再一瞬往一处巷子躲去,这悄悄跟在后头的阿雪一见人没了,又是人来人往的水龙,当下慌了神,这金铃儿躲在墙后探头看他,更觉得可怜了,当下也不逗他了,生怕人被吓跑了。
眼见金铃儿又从哪边冒了出来,便站在面前,阿雪先是松了口气,又一下突地涨红脸,想必自个早就漏了馅了。
金铃儿好心叫他跟着,原是她心眼坏,饶了路,又原路返回回了铺子。
到了门口,这阿雪还踌躇许多,被金铃儿一把拽了进来,这一落了底盘,金铃儿招手,就要剥了阿雪衣裳,说道这一身狼狈的,早见不顺眼了,你这头也要洗,看看你这些伤啊冻疮还要上药。
阿雪挡了上头金铃儿就脱他下头,再是顾了下头,金铃儿一把撸下一件衣裳下来,臊得阿雪眼泪晃,谁料这金铃儿一个女儿身,气力竟这般大,又欺负阿雪体弱,跋山涉水老远了来,早没了力,还不是一条砧板上的鱼,任她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