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韶沉默,宗泓已道:“我看行!而且我们也没蒙他,清徽一再告诉他谁是福王,是他自己不信,我们依然王爷称王爷,清徽称陶公子,至于安欣怎么想,我们管不了。”宗泓又对陶挚道:“安欣既将璞儿认做是你的孩子,清徽,你就一块担下吧,从此璞儿就是你的儿子,在南梁过新的人生!”
廖缃问宗韶:“你说你是福王,你怎样解释宗公子荀公子先救陶公子的行为?你解释得清吗?”
宗韶解释不清,外边安将军来人请他们赴宴,众人便一道去了。
安欣见了陶挚就愣了神,好一会儿才道:“如此金尊玉贵的品貌,果然天潢贵胄。”请陶挚坐主桌,陶挚推脱,廖缃已扶他坐了。于是左侧宗韶等人、右侧梁国将官分别就坐。酒菜上来,安欣先敬陶挚酒,陶挚道谢一气喝干,梁国众将叫好,相继来敬酒,好在陶挚天生酒量好,边喝边想多亏是自己坐在这里,宗韶酒量小,若这么多酒由他来喝可有他受的。
酒至酣处,安欣满面欢喜,拉了陶挚道:“这样,陶公子你就继续做陶公子,留在我这里,这位福王继续做福王,去建康面君。陶公子失了夫人,孩子又小,很是不易,安某与华康长公主有一女,年十九,尚未婚配,就嫁与陶公子为妻,陶公子你看怎样?”
陶挚惊了,不待他措辞推脱,廖缃立即起身道:“将军如此高情美意,陶公子自然喜出望外,愿缔结良缘,廖某恭喜将军、恭喜陶公子!”
立时众将一片贺喜欢声。
陶挚急得看宗韶,道:“不可!”
廖缃立即到陶挚桌前:“公子喝多了,随下官离席稍事休息,下官慢慢给你讲。”
陶挚当然明白廖缃的意思,定下了这门亲,宗韶在梁国的安全就有了保证,可是——
廖缃拉着陶挚离了席,宗韶也说喝多了,一道随他们入了住处。
“我不成亲!”陶挚坚决道。
廖缃倒了杯茶给陶挚:“公子此来梁国是做什么来了?是不顾性命保护福王来的对不对?如今不用你拼杀效死,只是娶个妻就做不到?公子是这般没有大局观念的人吗?还有一事,公子怕是不知,安欣与华康长公主只此一女,自幼充做男儿养,整日与王孙公子们玩在一处,吃酒打猎放荡形骸,以至于花坊青楼无所不入,没有人家愿意娶她,她自己又心高,放出话来非绝色人物不嫁,所以十九岁了仍然待字闺中,估计已成为安欣心病,所以安欣见了你就想把这女儿嫁出去。陶公子若不允婚,只怕安将军面子上过不去,咱们就再不好利用安将军人脉在梁国立足。廖某知道委屈了陶公子,可廖某相信,陶公子为了福王可以牺牲付出。”
“我不用。”宗韶道。
廖缃道:“现在是陶公子做决定。”
陶挚说:“我喝多了,明日再说。”
廖缃瞧了宗韶一眼,道:“福王别光为自己想,也为陶公子的安危想一想。下官告退。”他走了。
这里陶挚看宗韶,宗韶默默走上来,坐在陶挚身边:“唉。”他悲伤又满是爱的看陶挚,终究什么也没说,吻上陶挚的唇。
两个人都喝了酒,唇一挨上就分不开了,于是衣裳翻飞,欢情激荡,沉沉睡去。
第二日陶挚难受中醒来,先发现的是身体痛,哼了一声没敢动,宗韶醒了,陶挚道:“再也不许你喝酒了。”宗韶歉疚,忙忙的起来去要热水木桶伤药等一应之物。
院里只荀皎的三个卫兵伺候,浴桶被单都不齐备,药物也没有,卫兵便去主院询问讨要,于是半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了魏国福王的私情癖好。
安娘昨日晚与哥哥叙旧,宿在了后宅,都听闻了此事,午后赶了过来照看陶挚。陶挚有些羞愧,安娘好生嘱咐他一遍,说:“璞小少爷就交给宗爷,奴婢来照顾您吧。”
陶挚听安娘说昨夜宿在了大小姐处,就说了安欣讲的婚事,安娘锁了眉,难堪道:“我知道家兄为什么着急定这婚事,安娘不能瞒少爷,我瞧安小姐像是有孕在身。”
陶挚吃惊。
安娘道:“我昨夜旁敲侧击问她,她只说大不了一死,不会给爹娘丢脸,对那人是谁却怎么也不肯说。我方来,她不信任我这个姑姑吧;她的母亲华康长公主一直在道观修仙,不问世事。这孩子竟惹出这么大祸。我阿哥是算定了你只有哑口吃黄莲,唉,他是爱女之心,可这不是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