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仙_作者:一壶花雕(10)

2019-02-26 一壶花雕

  钱三两唔了一声,道:“运气极好时,也能掏到些有趣玩意。”

  鳞苍的脸色立刻便比方才红润很多,捏着小摊上的物件一样样赏玩过去。

  唔,果真是根涂了金漆的孔雀毛。鳞苍放下手里的漂亮尾羽,又拿起一根据说能号令虎豹的笛子看了看,叹气放下。

  统共五十件小玩意,鳞苍这样一件件的看,本来没什么,大伙儿在好运摊上买东西都很慎重,但好巧不巧的,鳞苍身上威压太重,尤其当他认真做一件事时,威压就更重。摊主看着被鳞苍吓到不敢上前询问的几个冤大头,很是肉疼:“唉,你两个究竟买不买?”

  鳞苍又捏起一柄墨面描金字的折扇,眯眼咦了一声。

  摊主识趣,连忙道:“那是前朝玄垢国师的扇子,名声不太好,你若想要,十两银子便卖你。”

  鳞苍瞄了钱三两一眼,后者耷拉着眼皮提醒:“只买这一样么?”

  鳞苍再托起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赤茧,道:“就这两样。”

  钱三两蔫巴巴瞥一眼赤茧,似是兴趣不大:“不瞒老板,我这朋友爱新鲜,但我以前也摆过这种好运摊,很清楚其中的门道。大家明人不说暗话,这柄扇子的确是真的,但这枚茧……”

  小贩立刻抖擞起精神:“您识货,这玩意是我在山上捡的。初时见他红彤彤的很可爱,但搁在家里养了一年也不见破茧,估摸着是个死物。”搓一搓手:“玄垢国师的扇子虽然难得却是个凶物,几乎没人愿意买,我吃个亏,十两银子卖你们两样,如何?。”

  钱三两摸一摸耳朵,长吁短叹地去扯鳞苍袖子,作势要走:“十两太贵了,我们原本只瞧这扇子好看,材质也名贵,没想它竟是玄垢那妖道的凶物,可不敢买。”

  鳞苍恋恋不舍地望着那枚赤茧,死活不肯走。

  摊主锤桌:“唉,就当交个朋友吧。”说罢捏起小小赤茧:“这东西送你,扇子么……三两银子就卖了,收个转手的钱。”

  得到了满意答复,钱三两这才眉开眼笑拱拱手,把方才收到的卦钱堆在一块数了数,小心翼翼拨出三两递给摊主。

  鳞苍在一旁看着钱三两砍价,脸色一变再变,颇为震惊。

  原本要花二百两才能买下的东西,他钱三两居然只用三两银子就拿下了,这,这……

  凡人果然天性奸诈,族人不欺本王!

  鳞苍尚在震惊之中,楞楞地被钱三两拉着走了老远,一直到寻着住宿的客栈时,还在震惊。

  鳞苍道:“你们人,一向都是如此狡猾的么?”

  钱三两忙着算他坑来的卦钱,没回答,鳞苍只好又问了一遍,语气有些阴森,钱三两这才不甚在意地摇头:“大王,您衣食无忧惯了,不懂我们穷人的辛酸。”数银两数到一半,再把那柄据说是“玄垢国师”的扇子展开看了看,闻了闻,合拢收进衣袖中。

  鳞苍被噎了一下,转念去想,对方说的似乎还真有那么些道理,便也不再计较,转而好奇道:“我方才感觉到这扇子上有灵力,玄垢国师是谁,他很厉害么?”

  钱三两的注意力还在他骗来的那点银子上,闻言,只有一搭没一搭地答道:“玄垢么,就是一个做了国师的祸害罢。据说他当年为了修邪法,蛊惑皇帝抓上万童男童女布阵炼丹,骗皇帝吃了便可以长生,结果在阵成的前一刻,被叛军一箭穿了脑门,唉,就他那些破烂事,我们一整个道士圈的都知道。后来兜兜转转皇位易主,玄垢也就成了所谓的前朝国师了。”

  鳞苍把玩着手心里的小小赤茧,沉吟道:“虽说这玄垢做事很不地道,但听着像个有大神通的。”

  钱三两忽然道:“哪里是不地道,而是忒不地道了。转念想想,哪有为一己私欲就坑杀万人的道理,到头不过自食恶果罢了。”从鳞苍手里接过赤茧看了看:“其实我还挺佩服他的,你看,我只能骗骗寻常百姓,他却把皇帝骗了,就算如今已经死透了罢,此种壮举……嗳,这玩意究竟是个甚?”

  鳞苍哦了一声:“本王也不知道,但感觉它是个活的,便想收了养养,没准能养出个什么呢?”

  钱三两拿指尖戳戳一动不动的赤茧,惊奇道:“别养出来个蛾子吧,那可一点也不美好。”

  鳞苍忍不住看了钱三两一眼,道:“本王出来也有段时日了,那先生,究竟该到何处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