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仙_作者:一壶花雕(73)

2019-02-26 一壶花雕

  “嘶!你这熊孩子,你当为师提不动刀了是不是……!”

  钱三两乍闻噩耗,脚下一滑险些跌倒,立刻什么都顾不得了,随手抄起墙角处的扫帚疙瘩,老鹰辇鸡崽似的,追在方延屁股后面,绕着一张小方桌一圈一圈的跑:“你给我好好说话!到底有没有!!!”

  方延起初被这种提着扫帚兴师问罪的阵势唬的懵了一懵,但他腿脚麻利,很快便从震惊中抽出神来,一边跑一边反驳,最后和钱三两各自占据半张桌面,如同两军对垒,各不相让。方延双手撑在桌面上,扬声喊话:“师尊,我这是为你好,等你真的把什么都拿回来了,你会谢我的!”

  方延喊的很理直气壮。钱三两被他气的险些吐血三升,甩扫帚啪啪抽桌子:“为我好?你问过我的意见么?考虑过我的打算么?呵,为我好,我看你不是想要他的命,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对着钱三两,方延素来是个遇弱则强,遇强则弱的性子,此刻其实已经被他训得有些怕了。但是幸好,钱三两的壳子不是原来那副,脸不是原来那张,再发怒也没有什么威严,所以方延还敢梗着脖子和他掐架:“我就是在为你好!!!”

  钱三两举着扫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那些被自家孩子气的当场翻白眼的倒霉蛋都是个什么心情了——实在是太憋屈,太暴躁了。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钱三两,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正顺气,鳞苍忽然冷着脸开口打断两人,像是在看什么闹剧似的,微不可查的皱眉:“我的命,也是那么容易要得到的么?”

  很随便的态度。钱三两丢下扫帚,急忙忙地跑到鳞苍身边去,拉着他左看右看,不放心道:“我知你修为高深,大约比平日显露出的还要高深。”这还用说么,从前是他钱三两疏忽了,鳞苍好歹身为一族之王,就算来到岸上,水土不服,又不怎么了解人间的风俗习惯,但却不是真的傻,从他二话不说处死下属,以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将自己带在身边来看,他分明就是个杀伐果断,很会藏拙的主儿。

  但是再厉害,也难保不会吃“水土不服”的亏。

  钱三两担忧地道:“你快别逞强了,人间有许多法宝是你们鲛人族没有的,其威力之大,你很难想象的到,你这些天……的确是越来越嗜睡,而且,法术也不怎么灵验了。”

  方延适时愤愤地瞪了鳞苍一眼。

  钱三两突然觉着脑壳疼,气的。

  好在,鳞苍只回给他一个淡淡然地表情,并没有很惊讶:“我是鲛,只有在水里,我的法术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在岸上自然时灵时不灵了——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至于他。”抬手指指方延:“说来也巧,他弄来的这两块寒火玉,乃是蛇族的宝贝,蛇族与我鲛族渊源颇广,交情甚深,这种东西我不止见过一次,比你们人还要了解它的功效,也知道它并非无药可解,再加上,晚上枕着它睡觉的确很凉快,这才没有理会。”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么?

  钱三两恍惚地追问道:“那,那你为何如此嗜睡?”

  鳞苍理所当然地道:“外面儿热啊,左右人已经找到了,只差犹豫要不要动手的问题。我不窝在屋里睡觉,难道还要去外面把自己晒成个鱼干么?”

  钱三两:“……”好像……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啊……

  方延提起被钱三两丢到他那里的扫帚,啪啪拍桌:“不可能!蛇族长老将它交给我的时候,分明拍着胸脯和我承诺过无药可解!”

  “唔,他没有骗你,的确不是用什么药解的。”鳞苍撇撇嘴,神色复杂地解释道:“是用蛇族之王的牙齿磨成粉末,再和着雨水泡个澡才能解,蛇族之王的牙齿呀,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就是无解么?”

  一句话,钱三两刚放下的心又被他给揪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问:“那,那你到哪去找蛇族之王的牙齿呀?”交情再好,也不会当场拔牙给他用罢?

  顿时,方延的脸上又现出平日的那种得意之色,然而还没等他把嘴角完全咧开,鳞苍就从衣襟里摸出个红绳穿着的蛇牙坠子,大约两个指节那么长,又尖又弯,被磨得光滑当成底座,上面镶嵌一颗碧绿的猫眼石,做工十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