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笙吹了声口哨,一队蓄势待发的骑兵就率先冲了过去,对面也提刀而上,可那契苾剡只将视线放在花臣身上,叫他浑身难受。
正式的作战开始了,主将交战已是常态,李澜笙嘱咐了声:“保护好花臣”就去了,花臣担心起来,他心不在焉应付了几个突破重围过来的铁勒人,目光不住看向李澜笙那处,见他应付自如才放下些心来。
李澜笙命令保护他的几个人随着攻势离他越来越近,只差贴在他身上了,花臣看了眼周围,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伸手顺顺新月的毛,身下的马儿也有些躁动不安。
“你们干什么!”李澜笙喝了一声骑马飞奔过来,花臣身后正有一人拿起匕首,那把匕首在离花臣后颈一指处,被李澜笙一枪挑飞。
花臣惊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后那人,这张面孔他还算熟悉,一路走来高声喊着说了不少话……李家军,叛了?
周围蜂拥而至的人越来越多,有铁勒人,更有李家军的将士,花臣麻木了一阵,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却是李澜笙速度极快地已挑翻几人下马。
李家军……叛了?他看见李怀恩被一伙人钳制住,押着他的那几个,全是李家军的。他猛地看向契苾剡,那人竟还是笑着,只此刻花臣才明白他在笑什么了。
花臣握紧短剑,上前杀了几人,李澜笙却很快将他护在身后,道:“你去京城求援,从这儿下去有条……”
“我不走!”花臣一口驳回下意识又看了契苾剡一眼,这一眼他却变了脸色,即刻向李澜笙扑去:“小心!”
李澜笙后知后觉,却很快回护住花臣,那支锋利羽剑就这样刺入他的后背,不远处契苾剡松手放下弓箭,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带花臣先走!”李澜笙脸色顿时白了一瞬,却还无知无觉一般转身去抵抗迎上来的人,话音刚落花臣□□的马便即刻飞奔起来,连反应时间都不及他就被带出了几十米外。
“停下!回去!”花臣脸色煞白,用力扯着手中的缰绳,满脑子皆是方才李澜笙中箭的模样,他带着哭腔喊道:“回去,你听见没有!”他吁了几声,那马却像没听见一般只往一个方向跑,花臣举起短剑,冲着马颈处刺了下去,白马凄厉地嘶叫一声瞬间倒地,花臣跟着摔了下去。
昏迷前,他只看见眼前的一双银靴。
将军归去
花明柳绿,天青水澈,这等绝妙景致中,我又见他一回。
我与他相见次数不少,几乎朝暮之间,可没有哪一次有这回这样清楚明白,我对面站着他,他也正看着我,我眼里心里都是他,也知道他心里眼里都是我。
他向我走来一步,我便欢快地跑起来向他扑去,他却突然变了脸色,我也变了脸色。一支锋利羽箭自他背后射中,箭尖穿透至胸膛来,银白的箭头上淬着鲜红的血……
“澜笙!”
这声惊叫长乐已是见怪不怪,自他那日拾回这人,这种梦呓是常有的事了。
花臣睁开双眼,神情却还混沌着,长乐却很是高兴,烧得糊里糊涂这几日,总算是醒了,倒了杯水给人承递过去,看了花臣一眼,差点摔了手中的碗。
这个人的瞳孔中一丝光亮都没有,仿佛死后乍惊的行尸。长乐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等他几乎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失了明后,才见这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连忙问道:“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从马上摔下来,撞到了头,烧了几天,现在已没什么事了。”
“李澜笙呢?”
……
长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管禁卫军的,照理说外面的兵马将帅于他毫无干系。可是冷宫的人跑了,皇上盛怒,是他看护不力之过,这本是砍头的罪名。
只是皇上仁善,许是不忍看他一届禁军统领白白被砍,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李澜笙狼子野心意图谋反,他带兵过去,剿灭一诸乱臣贼子。李澜笙会反是谁都想象得到的一件事,他听见以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他还听说李澜笙不光谋反,还挟持了后妃。
没错,挟持的就是冷宫里这个。
这样一来,长乐看护不力的罪名跟李澜笙脱不了干系,再说又是为国效力的事,他爽快地答应了。
“李澜笙意图谋反,被皇上下令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