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弈开心地将花臣连拖带抱地从地上拉起来,没笑两声又忧虑起来:“可不管怎么说,青州失守,大晋势危,确是实事。阿叔,我该怎么办?”
花车低头看他,小皇帝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害怕和茫然,他不知道怎么办,连花臣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拦不住李澜笙。
可花臣还是抱住轩辕弈,温声道:“弈儿不怕,有阿叔在。”
轩辕弈缩在花臣怀里,眼眶一湿竟哭了起来,可他偏偏一声不吭,直到花臣感到襟口微湿,才知道是他哭了,偏偏又一时嘴笨,不知道拿什么话去哄,他沉寂如水的一颗心,乱了。方寸尽失,心乱如麻。
黑云压顶
黎明,初日未升,天边泛着青灰色,打鸣的雄鸡刚歇,商人农户都起床劳作,片刻安宁。
“彭——”一声,锦州城门破开,城门口的百姓惊诧回神,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就已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这抹红色很快遍及全城,好在没有持续太久,皇城脚下并未进犯。
“破了?”轩辕弈拿着折子,不可置信一般,“他们已经进来了?”可还没开始打啊。轩辕弈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会有场死战,却是打也没打,铁勒就这么破城而入了。
年幼的皇帝如坠冰窟,面上一片惨白。大晋……要亡在他手中了吗?
今日的早朝花臣没有来,昨夜轩辕弈哭了很久,他一直陪着,直到轩辕弈睡了,他还在旁边守着。轩辕弈早上醒来时,就见花臣在他床边趴着,睡得正沉,他就没去叫,自己悄悄出门了。
却没想到今日会变成这样,昨日青州失守的折子,还在边上放着,连层灰也没有。
朝堂上一片静默,或低头或抬头,都在等着皇位上的人做出决定,轩辕弈浑身冷汗坐在那儿,千夫所指,方寸大乱。
这样的静默持续了很久,久到轩辕弈的脑袋都开始发昏,才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臣有要事独奏。”
轩辕弈松了一大口气,看清下面所站之人,那是长乐。
因为说明了是单独奏明,于是朝臣都散了,雕龙画凤的大殿上只剩下冷冷清清的两个人。
“说吧。”
“皇上!朝中有内鬼!”长乐下跪道,“否则一日之内,锦州绝不会破。”
而负责守城的,正是李怀恩,曾在李澜笙手下做事,与李澜笙私交甚好的李怀恩。听到这个消息的轩辕弈面色却无多大波澜,只是缓缓道:“曾经,李怀恩送信于朕,说你与铁勒似暗中有往。”
长乐震惊:“皇上,这话从何说起?末将十四入朝,坚守皇城十余载,从未有二心。皇上!李怀恩与后宫勾结,与铁勒谋位,我大晋江山危矣!”
自轩辕赫在时,后宫有主位的就花臣一个。直到轩辕弈即位,因为年幼不曾有过选秀,因此后宫还只花臣一个。所以那句“与后宫勾结”指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轩辕弈闻言更是暴怒。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辱没摄政王的名声!”
长乐头也不抬,却是不卑不亢道:“末将自先帝年轻时便在,皇上可知摄政王起初是倾城阁的红倌,是李澜笙一散千金救他于水火,之后两人更是如胶似漆恩爱非常。只因后来摄政王与当时柳府公子柳誉暗通款曲,惹李澜笙大怒才送他进宫,得先帝宠幸。之后念念不忘,摄政王又与李澜笙一起,此事当时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先帝震怒甚至将摄政王打入冷宫。皇上可知,当时皇后难产而死,其实不是意外!”
轩辕弈听他说话,本憋了一肚子反驳之词,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却怔住了,母后?
“你什么意思?”
“皇上若想知当年真相,自可找先帝旁伺候的老人。”
之后的对话再不得而知,只是轩辕弈从大殿出来时,面上的阴霾直叫人不敢直视。
皇城密室,下面跪着一个年过而立却两鬓微白的公公。按朝中惯例,伺候先帝的人是要善待的。轩辕弈问他一句,他答一句,所说内容皆与长乐所言无二,帝王的心也越来越沉。
“朕最后问你,朕的母后是怎么死的?”
谁知此话一出,下面跪着的公公立刻抖得筛糠一样:“皇上,奴才知错!是上面吩咐下来的话,奴才也没办法……”
“说!!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