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舒公子?多谢舒公子为我吸毒疗伤,只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说一声就好了,衣服是可以脱的,何必非要撕了呢?”
舒抑收回灵光,眼神却还停留在他半裸的肩膀和白皙的颈项上——线条均匀流畅,昏黄的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肩窝处有隐约的锁骨,颈后有一枚娇俏的翎羽刺青,正半遮半掩地藏在发间……舒抑侧过身去,移开了眼神。
他解释道:“是想帮你脱的,但是手劲有点大。”
洛凡心:“……”
舒抑脱下自己的外袍:“你先穿我的衣服。”
洛凡心赶忙推却:“不用不用,待会儿找到伏笙我可以穿他的……”
未等说完,舒抑就将自己的外袍强行给他披了上来。
洛凡心:“……”
这股子霸道的劲儿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痴心有人懂
“咚咚咚”几声轻响,二人察觉床板在震动。洛凡心刚要起身,舒抑却直接单手搂着他的腰将他半拎半夹的携了过去,另一只手则将整个床榻都掀了起来。
这床榻下方竟是个宽敞的暗格,里面正是被捆缚许久,待孟月娘死后藤条松了劲儿才得以挣脱的伏笙和丁诲。俩人扯开嘴里的藤条,“呸呸呸”吐了些唾沫星子,灰头土脸地从暗格里爬出来。
还没站稳脚跟,丁诲就看见了眼前场景,踉跄了一下。只见一个长相极俊、身形挺拔的公子,肘弯里正携着另一个衣衫半敞、脸色微红的隽秀公子,再一看,是洛公子!
这情景落在丁诲眼里,怎么觉得有点……有点让人脸红呢……丁诲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伏笙却粗神经惯了,直接嚷嚷开:“公子!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我打不过那个女的,被她……”话说到一半,伏笙终于发现了自家公子身体有异,“公子你怎么了?你衣服怎么了?”说罢便冲过去要扶洛凡心。
舒抑却巧妙地旋了个身,避过了冲过来的伏笙,问道:“住在哪里?”
伏笙被这气场一震,支支吾吾道:“逍、逍遥水街,下山往南走十四五里,名叫合昏院,老远你就能看见街东头有一户院里种着很大一棵夜合昏树的……”
“先走。”舒抑冷冷打断他。
“好的嘞!”伏笙拉着丁诲赶紧就跑了,也不管自家公子现在还在别人手上。
洛凡心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辛辛苦苦跑来救他还中了毒,结果他倒好,一句话就被吓跑了。
舒抑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把他放回了榻上,解开了灵脉,自己则走出门外。
洛凡心趁机打坐休整,感受到灵力在慢慢回溯,胸腔中似能察觉到灵根的活跃,真气在腑内游走几个周天,经脉也逐渐疏通了些许。再睁眼时,屋内竟已变成了普通的祠堂布置,那扇屏风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半面旧墙,在同样的位置上有一个包边已经破损的门洞。
走到院中,舒抑并不在此处,洛凡心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又往前院找了找。只见高墙窄院已经变了,青砖乌门亦变成了灰墙朱漆,而祠堂内供奉台上的香火倒还旺盛,只是月老像却已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穿过祠堂的门廊之后才看见那一袭白衣,舒抑正对着院里那棵高大的月桂树凝神。
“这就是徐叔所说的那株姻缘树吗?竟然是孟月娘的原身……”洛凡心自言自语。仰头看去,一轮明月竟已至中天,皎皎月色洒落人间,披在舒抑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想必此人比月宫仙子也不差几多吧…… ”他忽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描绘,赶紧甩了自己一巴掌。
听见“啪”地一声轻响,舒抑转过头来。
“过来看看,”他说道,“树下埋了东西。”
洛凡心沿着地上的那条裂缝走了过去:“埋了东西?”
舒抑:“嗯,挖出来看看。”
洛凡心:“随便挖人家的东西好像不太好……”
舒抑望向他:“那你想不想看?”
“……”洛凡心略一思忖,“想看。”
于是他噔噔噔便往院子里的各个角落找铁锹,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找到了,摸上铁锹柄,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扛了来。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地下埋着的东西不宜与人知,再费点力气埋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