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抑原本是情之所至才肯叫了这么一声,被他这种眼神一看又立马叫不出来了,虽说年岁上确实比洛凡心小了一点,可他从来都只当对方是个孩子一样的,宠着惯着久了就越发不能接受喊他哥哥这件事。
拿着折扇在他额上轻轻敲了一下:“别得意,就一句。”
“小器!”洛凡心伸手去翻他的衣袖,把那根挂着星石的红绳往外捋,“处子血还给我吧,我要拿去送给别人!”
舒抑逗乐似地跟他抢了起来:“送给谁?”
洛凡心:“送给愿意叫我一声好哥哥的人!”
舒抑:“不行!你送给谁我就杀了谁。”
洛凡心:“……给你厉害的,这是我的处子血,我有权拿回来!”
舒抑手一松,星石真的被他抢了去。已经习惯了被一条红绳束缚的手腕突然就不适应了,连带着心里也空落落的。他沉默地拔了拔心里那根刺,没□□,还带着点恶毒的痛。
洛凡心立即察觉,问道:“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想起什么事了?”
舒抑怔然了一瞬,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出了那个问题:“无忧,当初你是怎么把我的尸体带上松鹤岭的?没有人为难你吗?”
洛凡心神情微滞:“怎么又问这个?是不是邵成跟你胡说八道了?”
舒抑点头:“他不仅胡说八道,还说得很夸张,我不相信他。”
洛凡心把星石给他戴了回去,捧着他的脸认真道:“不信他就对了。”
“那会儿我整个人也是迷迷瞪瞪的,灵力几乎耗尽,已经没有富余可以在那些人身上浪费了。他们在半道上截住我,言语侮辱,还有人企图动手动脚。不瞒你说,我当时确实是到了绝境了,要么带着你一起脱身,要么就是陪着你共赴黄泉。后来是邵临渊的父亲邵惟瞋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们。”
舒抑显得有些无力,把头埋在了洛凡心的肩窝里:“无忧,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当初我应该听沈前辈的话,在义盟攻进北幽岛之前就离开那里,如果我提前离开了,后来的这一切大概都不会发生,我们也不会分别好几年,而你也不必为了我受尽磨难。”
洛凡心:“傻瓜,不可预知的事情太多了,活着本来就是不能平静的,没有这样的事就会有那样的事,且守好当前的幸福就好。”
舒抑抱紧了他:“嗯,我们且守好当前的幸福。”
洛凡心:“就不该让你和他正面对上,让你去听有用的消息,你净听了些老匹夫的谗言。”
舒抑:“有用的消息也有,比如舒二公子确实是他杀的,再比如他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百里掣没有透露实情给他。”
洛凡心摸摸他的脸:“那邵成还跟你说了什么?一早看见你就知道情绪不对,你不妨都说出来,能解答的我都告诉你,免得以后还有旁人再挑拨。”
舒抑定定望着他,犹犹豫豫不肯开口。
洛凡心:“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说!”
舒抑一口气念完:“他还说霍霖在举目崖下折磨你把你逼得自尽最后还猥亵了你的尸体!”
说完之后露出一脸希冀,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洛凡心:“没错,这是真的……”
“轰”地一声,舒抑的天塌了。
他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只觉得浑身发抖,突然就改换了姿势把洛凡心强硬地箍在了怀里,声音都在哆嗦:“无忧,无忧不怕,都过去了,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这样对你……”
洛凡心被他勒得难受,推又推不开,劝道:“舒抑,你听我说。”
舒抑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他说你掉下举目崖摔断了腿……”
洛凡心:“是,还差点淹死。”
舒抑:“他说霍霖用断刀把你钉在地上……我知道你受的伤都是拜他所赐,可我不知道他是那样折磨你,我该将他一刀一刀剐了才对,我该叫他灰飞烟灭才对!”
他越说越激动,面上的凶狠劲儿竟压也压不下去,洛凡心慌忙安抚他:“好了好了舒抑,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都过去了。”
舒抑:“可我好痛。”
洛凡心咳了一声:“比起这个,舒抑,你快把我勒死了,能不能松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