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逞什么能?让你老实待着就老实待着,总是不听话,总是让人担心。”
“下次别再这么任性了,我有点承担不了。”
“再给你一点时间,天亮之后你必须醒过来。”
……
舒驰与众家主掌门刚刚商议完该如何善后就立刻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见到舒抑抱着洛凡心不肯放手,也不肯让任何人接近的情景。
屋内几人的表情都很沉重,温度似乎比屋外还冷些。他望向白芨,白芨则对他摇了摇头。
试着问道:“抑儿,无忧怎么样了?让我看看他。”
“兄长,”舒抑头也未抬,“你也别过来,别再打扰他。”
舒驰的心凉了半截,他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兄弟这般心灰意冷的样子,似乎能看见那双浅淡的眸子里已经没了琉璃般的光泽,只剩下空茫的灰暗。他毅然走上前去握住了舒抑的右肩,正好摸到了那块断裂的锁骨,刚想松手却又忍住了,手下微微用力,问道:“不痛吗?”
舒抑浑然不觉。
舒驰黯然收回了手,半蹲在榻前对他说道:“抑儿,为兄见你如此神伤实在难受,相信无忧也是一样的,等他醒来以后看见这样的你一定会生气的。”
舒抑淡淡道:“他不会醒来了。”
舒驰霍然站起,微微含怒:“你这样就放弃了?当初无忧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补充了一句,“他可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舒抑的手轻轻抚上洛凡心的额头:“他死了,连魂魄都走了。”
舒驰忙道:“我这就派人去行止宫,他们懂得引魂之术,一定能将无忧的魂魄找回来。”
舒抑勾起一边嘴角,却不见丁点笑意:“好,直接告诉林子昱,洛无忧死了。”
舒驰忽然觉得有些焦头烂额,他怔然道:“抑儿,你别这样,不是没有希望。”
白芨也走近了些,对他小声说:“神医应当很快就到了,等他来了一定能医治好洛公子,再请行止宫的人来引魂,不会出差错的,你振作起来。”
舒抑:“神医就在东平峡的客栈里,若能医治早就赶来了。”
白芨:“我再去请,半个时辰之后一定把他给你带来!”
舒抑恍若未闻,自顾说道:“也不知道无忧当初是怎么撑下来的,他究竟是打算怎么复活……”
“你疯了吧!这就把无忧当成一个死人了?”司城阙打断他,目光冷冽。
他面色不善地朝着榻边走近,却听舒抑冷声斥道:“走开!”
司城阙毫不客气,讥讽道:“舒二公子,不,是百里公子,原本我一直敬你是个不屈不挠的人物,没想到竟是个懦夫!早知道你根本没本事护好无忧,我就不该让他一路跟着你!”
舒驰顿了一下,问道:“司城掌门,你已经知道了?”
“往生剑会听从他的召令,想不知道也难!在场的各位没有外人,我便直言不讳了,”司城阙再次转向舒抑,“百里公子曾经在北幽岛上救不了自己,连累无忧为你受苦多年,如今摇身变成了舒二公子,有财有势又有一众人追随,最后却还是救不了无忧,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强占着他不肯放手?”
舒抑并不同他争辩,甚至连目光都没分给他半点,对着舒驰道:“兄长,把他们都带出去吧,我想和无忧单独待一会儿。”
司城阙忽然扬起含翠锦箫,指向舒抑道:“我要把人带走,我能救醒他!”
舒抑终于被激怒,他将洛凡心轻轻放平在榻上,站起身来正对着司城阙。只听“铿”地一声响,往生剑出鞘,斩断了含翠锦箫。
半截断箫在地砖上蹦跶了几下,昭示着它最后的结局,也似乎是在为自己意外而又可笑的宿命表达愤怒与不甘。
两人的矛盾彻底激化,气氛陡然急转直下。白芨和小雪立刻站出来拦住了双方,舒驰更是直接站在了二人中间,气愤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躺在那边命悬一线的人还在等着救治,你们却要将时间浪费在斗殴上?”
司城阙双目泛起血丝:“百里清,你何德何能?!”
舒抑回道:“孰优孰劣,无忧心中自有判断。”
舒驰大喊一声:“别吵了!”又对司城阙道,“司城掌门,含翠锦箫乃是灵器,舒某自知无法赔偿,但只要能够弥补一二请只管开口,舒家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