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看小爷是谁~”
虽然现在还不能看出他的形体,但是玄澜想此时他的表情一定很是得瑟,仰着脸,凤目微挑,鼻孔朝天。
“一会儿我做法将月华和寒魄注入木鱼阵中,你注意运转灵犀。”
“月华和寒魄有用?那你以前怎么不带我多晒晒月亮?”
“这是五百年的月华和寒露精魄。”
“哦。”
“当真管用吗?”寒露又抬声质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态,是被困了太久有些害怕,还是听说能够苏醒太过欣喜?
“嗯。管用。”
“哦。”
寒露松松肩,深吸一口气,“那你赶紧的吧~小爷都等不及了!”
一声轻笑,“好!”
木青山后山,仅有的一处庭院中,一缕清冷华光从一素白修长人的指尖逐渐扩大,颤颤巍巍,渐大渐寒,团团得包裹里整个木鱼。
木鱼中,寒露转运周身,呼吸吐纳,五百年月华与寒露精魄渐入四肢八脉,他只觉浑身舒畅至极,有什么在这其间慢慢苏醒。
寒露在陷入沉睡之际,听到清冷的嗓音说:“寒露,我等你回来。”
嗯,我会的,玄澜。
——
☆、师叔下山
“寒露,此时不是你胡闹的时候,快回去!”
“回去?回哪?”
“从哪来回哪去。”
“早先的千万年我没有意识,后来的二千多年我在黑暗中混混沌沌混,再后来的60多年我和你在一起。玄澜,你说,我从哪里来,我又能到那里去?”
“玄澜,你说,我能到哪里去?是五千里外的妖魔大营吗?还是这天地混沌间?”
“玄澜,我想去有你的地方。”
“玄澜,我说了我不会和你决裂的。”
“玄澜,小爷说了,小爷要护着你的。”
“玄澜,小爷有没有给你说过,小爷很欢喜你,很欢喜……”
“寒露!”
——
“哒,哒,哒……”
寒露伸了一个懒腰,唤出水镜瞅了一眼,“嗯,果真只需五百年。”
不再是以前的少年眉目如画,寒露散去水镜,心满意足,他终于有了可以与玄澜比肩的气质。
嗯,二十五六的年岁,不太稚嫩,也不沧桑,恰恰好,如玄澜的清冷雅致,如他的邪魅张扬。
冰凌般精致如刀削的面庞扯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笑容,寒露纵身出了木鱼,随手收了木鱼中的阵法,眯起眼睛,低声笑道:“以前就告诉他不喜欢听木鱼声,竟然还弄个阵法扰了我五百年,该打!”
说罢,循着玄澜的气息就飞了出去。
青翠交相下,簌簌的落红中,那人雪衣墨发,一剑斗转,就是整个乾坤。
剑影还没有散去,一道红影就凑了上去,寒露揽着玄澜的腰,贴着他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嗯,是这个味道,五百年,缭绕心间。
“醒了?”玄澜身子顿了下,没有拒绝,也不回头,顺势收了自己的剑。
“嗯。”寒露将下巴搁在怀中人的肩膀上,脸蹭了蹭对方的脸,望着两人如墨交织的华发,满足地笑了,喃喃道:“玄澜,我想你了。”
“嗯。”白衣人轻笑,绷直的肩膀松垮下来,他回首揽着身后之人,如墨的眼眸晕开了丝丝笑意,幽幽眸光中只印了他一人,低叹了声回道:“我也想你了。寒露,欢迎回来。”
——
“小师叔,掌门请您下山。”
“嗯。”
“啊!什……什么?”茶水倾洒,袖袍浸染,门徒愕然。
“请禀明掌门师兄,我三日后下山。”玄澜并不计较门徒的失礼,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说着五百年来不变的回话。
“好……好嘞!小师叔,我先下山啦~”说罢,一阵风地跑了。
“呵?青木山不是流传一句话:小师叔,不下山吗?”红衣人拎起茶盏,为自己满上一杯,又看了一场逆转的好戏,心情大好地戏笑道。
白衣人也入座,为自己满上一盏茶,动作慢条斯文,不急不缓问道:“你愿意呆在这山上?”
“当然不!这破山有什么好呆的。我又不是你,无欲无求、薄情寡义……”红衣青年提起这山头就来气,空荡荡一座山有什么好呆的,没有引人入胜的话本,没有辗转反侧的故事,没有……眼前这人不知为何竟然一呆就是五百年,真真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