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化成谁,可有画像吗?”
“梦姐姐看着化吧,别让人认出来就成。”
花无忧说罢,便在铜镜前坐下来。
苏梦葵答应一声,上前来解开花无忧的髻,忖度着打开桌上的妆盒,拿出一张面皮来展开。
不消一顿饭功夫,花无忧易容完成,另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钟家。
家仆们忙里忙外,张罗着钟老爷的六十三岁寿宴。
花无忧不露声色地混入宾客之中。
嘁,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年纪,办什么寿宴!
花无忧猜不透富庶之家的心思,便也不再多想,趁着无人注意往钟无问住的厢房移步。
此时,钟无问正坐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粒奇形怪状的朱红色软玉。
那是他下凡当日,符离塞在他手中的一只耳坠。
耳畔忽传来破风之声,钟无问反应过来时,左臂已被利器划破,往一旁墙上看去,方知是一枚四齿飞镖。
抬眉去寻飞镖来处,只见一道白影自门前掠过,转瞬消失无觅。
钟无问正欲去追,忽觉左臂伤口灼灼然疼得蹊跷,定睛一看,血液竟已变为漆紫,原是镖上淬了毒。
钟无问不禁颦眉,右手从床头褡裢上滑过,顷刻之间便捻了一排银针出来,依次扎在伤口周围。
房门忽被无声打开,只见门前站了一人,一袭雪色华衣,戴一密银面具。
“师父?”
虽说已然默认了这层关系,那华衣人却还是被坼黎这声师父叫得一阵无语。
“闲言少叙,为师先帮你解毒。”
欲知花无忧师父系何许人,明日且到我忘尘茶楼。
☆、第廿七章 神女调停终和解 真佛放诞始昭明
上回书说到这钟无问的神秘师父为其医伤,咱们自此接着讲来。
“连‘亡命鸳鸯’都用上了,你近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韶冉摘下面具询问钟无问。
“师父知我,我得罪的人,向来不可计数。”
韶冉闻言叹气,“也罢,你且自己当心罢!近日要少在外头露面,如若可以,到别处避一避也不失为上策。”
“是。”
“为师还有旁的事项,就先行离开了。”
韶冉顷刻化为一段白光,原地消失不见。
“恭送师父!”
只是解毒用了整整一个时辰,这刺客怕是抓不住了。
其实,韶冉即使趟了人间的浑水也要来接近坼黎,却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制约。
她真正在意的,实则另有其人。
却说钟无问谨遵韶冉意旨,这些天来深居简出,不似从前招摇,虽则未闻讣告,坊间却也传出了钟无问已然不在人世的消息。
茶楼上,花无忧闻说钟无问死讯,不由出惊。
总说要杀不才,自己倒先殁了,真是丢脸。
花无忧嗤笑着撇撇嘴,问苏梦葵讨了一炷上好的檀香来焚上。
“走好。”
隔天早上,镜子前头一照,是满眼的红血丝。
钟府门外徘徊了小半日,也没看出与以往有甚不同。走着走着,腰里别的几个飞镖却叮呤咣啷掉了满地。不待花无忧回过神来,冷不丁便有人凌空向他飞来一刀。
花无忧此刻本就恍惚怠惰,自是闪避不及,只堪侧过一点身子,纳肩膊生生挨了这一下。
抬眼一瞧,却是钟无问。
花无忧喜上眉梢,也顾不得肩上的伤了,“你还活着呐!我还以为你……”
“以为小爷死了?”钟无问又起一刀,漫身戾气,“哪儿那么容易让你这等龌龊鼠辈算计得手?”
花无忧几步错开密集的刀影,“你在说什么?不才何时算计你了?”
幸而韶冉从天而降,雪白绸服临风飘举。
“你来说。”韶冉把身后的苏梦葵让到二人面前。
“我到林峪作客,无意中发现了一幅无忧的画像。追查之下,我得知钟老爷寿宴之日以毒镖刺杀钟三爷者另有其人,目的便是嫁祸于无忧。”
“那便没错了,当日不才虽来过钟家,却为巫蛊之术牵制,所以并未与钟无问照面。”
“那你这些个飞镖,是预备做什么用的?”
“那自然是作戏弄你之用。”花无忧肩上的伤疼得不行,却还在逞着口舌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