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在他心里,师弟不该是这样的。他该在马上横戟,在宴上赋诗,该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而不是坐在这里做着他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情。
“嗳?师兄你来了?”楚玥看着唐中到了,把手里的针线一扔,撑着腰想要起身。
“你坐,你坐。”唐中按住楚玥的肩膀,然后坐到了青松刚刚为他搬来的椅子上,“你怎么在缝这玩意?”
“给临渊缝的。闲着无聊嘛,现在我这个样子又不能练武,成日闷在房里,总得想点法子打发打发时间。”楚玥解释。
“谢公子呢?他也不陪陪你?”唐中问。
楚玥:“他也有他的事情,总不能一直陪着我。他之前也是天天陪我,这几天陛下分了他些折子,他成日在清心殿里批折子。”
“真的只是批折子?”唐中暗示道。
楚玥朝他一笑:“不然呢?还能做什么?”
“你可知他前日从秦楼买了一个小倌,听说带回了东宫。”说到这里,唐中又忍不住想去找谢长歌打一架。当年万民敬仰的楚郎,如今心甘情愿在他的后宫里为他生孩子,而他却在外面乱来,还将小倌带回了宫里。
唐中原以为楚玥会生气,会伤心,会怒气冲冲地直接去找谢长歌质问,却没想到楚玥依旧朝他笑着说:“没事的,师兄你别担心,他带人回来也不一定就是有了新欢,我相信他的。”
唐中都愣了,但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该继续说了,但又怕楚玥受伤,于是忐忑不安的又交代道:“无论如何师兄都是你的家人。子钰,若是有一天谢长歌伤害了你,你一定要告诉师兄,不管怎样师兄都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楚玥安慰性地拍了拍唐中的手,朝他点点头,然后转移了话题:“师兄你帮我诊诊,看看临渊最近好不好?”
唐中收起了负面情绪,笑着为楚玥诊了脉:“临渊好得很,再过几个月就能出来了。你平日没事多让青松和墨竹陪着你走走,多运动运动,到时候生起来也容易些。”
楚玥低头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笑道:“我现在就盼着它出来了。整日在肚子里闹我,我都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
唐中走后,楚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朝身边的青松吩咐道:“去把墨竹喊来。”
墨竹进了寝殿,单膝跪在楚玥的脚边,道了一声:“主子。”
“去查查师兄说的小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和太子又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楚玥虽是笑着,但脸上的笑却带着一丝冷意,冷得让青松站在一旁打了个哆嗦。青松见到的楚玥从来都是温柔的,是松竹般的君子,从未面带愠色,现在却恍然发现,原来这个人就算是笑着,也能让人感到害怕。
墨竹“诺”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殿下……”青松忐忑不安地开口。
楚玥拿起针线,道:“我们继续呀。”
刚刚那个不怒自威的人仿佛消失了,现在青松眼前的人又成了原来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第17章 第 17 章
与金陵柔和的十一月比起来,长安的冬天充满了棱角。北风沿着关外急吼吼地吹来,到了城内也丝毫不减锐气,每一缕空气都带着凛冽的寒意,划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昨日仿佛还是温润的秋日,不过一夜间,就到了隆冬。
皇帝大概是有意想放权给太子,这些天给了谢长歌不少折子,搞得谢长歌整日怨声载道苦不堪言。昨晚他干脆宿在了清思殿的偏殿,没有回去寝宫。
一早起来,楚玥吩咐青松去熬些参汤。
“公子要参汤做什么?”青松问。
楚玥道:“过会儿我去给故之送去。”
青松不解其意:“殿下您前几日不是还说有些头疼吗?给太子送参汤,我去也是一样的。”
楚玥摇头:“这次得我亲自去。”
前些日子楚玥吩咐墨竹去查白茭,墨竹不负所望地将白茭的身世仔仔细细地查了一番,也顺便把谢长歌身边有姓名的红颜知己们彻查了一番。楚玥看到墨竹拿来的资料,长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白茭不过是秦楼里的一个普通小倌,不过是谢长歌身边来来去去的男女中的一个,在谢长歌的心中占不得分量,更溅不起一丝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