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玄一只手抚着喻生的脸侧,随后又将手指插进他细密的发丝中去,手指还难以抑制地轻轻敲了两下。
喻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失望便铺天盖地般淹没了所有,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师兄,对不起。”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祝玄扣在他脑后的手却突然发力将他往自己身边带来,喻生手一滑,险些砸在祝玄单薄的胸口上。喻生心惊之余陡然生了一身冷汗,险险稳住时,祝玄却在此时突然拉近。
祝玄冰凉的唇轻轻在喻生的嘴角一碰,随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转而及其温柔地,吻过喻生温热的唇、眼角到眉心。
“是我错了,是师兄的错,你要好好的,记住了吗?”
喻生眼睛倏地睁大了几分,他几乎不敢相信,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感觉到眼圈发疼,强忍着泪水似乎也藏不住了,落入祝玄胸前的衣料里转瞬没了踪影。
祝玄拍拍他的脸,笑着坐直了身子,“在我这受了什么委屈等会儿再说,你不是受罚吗?我前几日倒还真忘了,只是长老们一个接一个来,我都顾不上我问你。”
喻生有些委屈,只得爬起来重新一撩衣摆跪了回去,抬眼看去,数多黑沉古朴的木牌上刻着苍劲有力的字,是天门难以摧毁的千年的基业。
祝玄跪在灵位前,恭恭敬敬地磕过头后,嘴里还念念有词道:
“老祖宗若是有心,恐怕都要出来掐死我等大逆不道之小辈……”
喻生:“……”
一切仿佛意料之外,但也有意料之中,比如祝玄没打算在祠堂久留就是后者。喻生自己身上的伤在竹青的灵丹妙药下也只好了大半,祠堂里清静多留几日也无妨。祝玄临走时还见喻生神情有些委屈,只是这人此时像是天生没长一颗玲珑心,一点也没看出点别的意味来,合上门抬脚就离开了。
前几日,柳青元日日都要来问一些关于当年的事情,祝玄说一半瞒一半,独独没有说出自己是被江现所杀,也没有告知他们江现当年情急之下说出的自己的目的。
后来得知滕将军的尸身在脱离洛耳的魂魄时便已经烟消云散,祝玄还曾觉得惋惜,这世上,恐怕再也不会再有一个滕续,这人连人带魂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这偌大的天地间,一尘一土都不再与他有关。
祝玄离开祠堂前留意了一下所有牌位,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块刻有:柳南絮三字的,他对这位小师叔可谓是一点也不了解,未曾谋面也罢,就连鹤长老都鲜少提起。
荆图南曾说过柳南絮与柳青元是对落难的兄妹,只是一人已经在昆吾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几百年过去一点踪迹都寻不到,最终才添上了这个牌位。
祝玄出了祠堂便一路往闻雪居去,进了门先端端正正行了礼,随后才与柳青元坐到院中的石桌旁。
“师父,有几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柳青元长眉一跳,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昆吾山的事?”
祝玄点点头,“不是一百年前的昆吾山,而是三百年前的昆吾山。那时的事情本不该我来过问,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想要查清楚。那时我随师父前往时,得知了一些消息。”
柳南絮与洛耳的死,以及滕续的死对于所有来说,都是一个跨越了漫长岁月的迷,这个谜底如今或许就握在洛耳的手中。
“当时的昆吾山可谓是人间炼狱,我那时虽然也在其中,却对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滕续和我……和你另两位师叔都在北荒,昆吾山距离北荒的距离并不远,那时军中突然有不少人被抽取了魂魄而死,昆吾山就陡生异变,我们只好兵分两路……”
柳青元突然沉默了许久,祝玄便垂着眼在一旁静静等着。天门是很少掺和到恩恩怨怨之中去的,他们既然愿意将洛耳的魂魄带回来,就已经表明天门并不信什么洛耳设计陷害旁人还要把自己搭进去的说法。
柳青元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有着明显的压抑不住的骇然,他起身就往外冲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别乱跑。”
作者有话要说: 背不完的心理学,在学校还没有饭吃……
☆、第 33 章
柳青元那日甩下一句话后就消失了,梅三千没法子也只好跟着离开了,荆图南也在几日后去了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