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吵,以后不准打我,听见没?再敢动手,我就把你做成铁锅炖沙雕。”
虽然他没在食谱或是医术上看过沙雕该怎么吃,不过蒸烤炖煮,总会有一款合适的,况且他对沙雕的味道好奇得很。
被泽瑜双手死死压制住,崇云双眼快要喷出火来:“走着瞧!”
一人一鸟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已入夜,泽瑜抱着鹅子斜靠在床边,围着被子睡了过去。
村中的深夜静悄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绕到泽瑜的茅屋后,顷刻,本已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茅屋、燃起熊熊大火……
作者有话要说:
蛟夫日记:以为捡到一只鹅砸,等着养肥吃烤鹅,难怪这么笨,居然是只沙雕,好气哦。
崇云:怒气积蓄中,即将爆发……
晋王嘉《拾遗记》卷一:
重明鸟
“尧在位七十年……有掋支之国,献重明之鸟,一名双睛,言又眼在目。状如鸡,鸣似凤。时解落毛羽,肉翮而飞。能搏逐猛兽虎狼,使妖灾群恶不能为害”
第一卷:大厨的诞生
第5章 第五章
“你看那人,穿得破破烂烂,还有脸说蔡大厨的儿子偷他的方子。”
“就是啊,不想想人家爹可是在京城学艺的蔡大厨,哪用偷一个学徒的方子。”
“据说这人叫谢泽玉,是乡下来的,在闻香楼做了五年学徒还出不了师,会不会是失心疯?你看他还带着一只鹅,可能脑子不正常……”
闻香楼大厅里人声鼎沸,平日唱戏的台上,盖起两个简易火灶。
这两个灶台中间被一块大红布隔开,把戏台一分为二,将两边挡得严严实实。
左边灶台前站的人名叫蔡膳学,他长着一双倒三角小眼睛,鼻梁塌陷,暗红色的薄唇透着一股尖酸刻薄,明知看不见红布的另一侧,眼珠还是不安分地起劲往另一边瞄。
右边灶台前站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的模样可比蔡膳学惨多了,暗蓝色的短褐上打着各色补丁,裤管还被烫了个焦黑的大洞,满是尘土的布鞋,衣衫褴褛,像个乞丐。
唯独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一丝不苟地系在腰间,才让他看起来勉强像个做菜的。
这少年身材瘦弱,却生得一对招人喜欢的丹凤眼,两道柳叶眉顾盼多情,加上长得唇红齿白,若是用心打扮,大概也可媲美宋玉潘安,正是附在谢泽玉身上的泽瑜。
他对四面八方的非议充耳不闻,鹅子安静地蹲在他脚边,一人一鸟四周仿佛有一道屏障,隔绝所有世俗纷扰。
手上抓着一柄小木勺,泽瑜不紧不慢搅动着碗中蛋液,随着他游刃有余的动作,四个圆滚滚的蛋黄渐渐变成一滩化不开的金黄。
他的目光则是紧紧盯着眼前的大蒸笼,这道甜品成败与否,攸关生死。
如果今天他无法证明谢泽玉被偷了方子,那么他不仅会被逐出闻香楼,这城里也再无他的容身之所。
昨天茅屋半夜被纵火,理所当然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泽瑜只抢救出来半箱子破衣服,还有一本焦掉大半的食谱。
不幸中之大幸,这种小火对一人一鸟而言根本不算事,就是半夜被吵醒相当不爽。
要追究是谁放的火并不难,可惜泽瑜如今没那个空闲,因为谢泽玉还有件心头大事要完成。
毕竟泽瑜现在借了别人的人生来过活,不知道要占多久,万一有朝一日要还给正主,总不能把人家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于是他揣着仅剩的“家当”,一早带着鹅子赶到闻香楼,却发现谢泽玉研究出来的一道甜点方子被偷了,偷的人正是蔡大厨的儿子——蔡膳学。
蒸笼顶上逐渐冒出缕缕白烟,泽瑜放下搅好的蛋黄,深呼一口气,先是一手掀开笼盖,接着蹲下抽出灶下大半柴薪,只留下几根木头维持住小火火势。
要做好这道甜点,火候是最重要的一环,为何?
因火候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凭借对美食的触觉来掌控。
蒸笼中有一大四小五个瓷碗,碗上均盖有白纱布,碗中盛着刚蒸热的水牛奶,泽瑜用夹子夹出四个小碗,掀开纱布放到一旁放凉。
接下来他揭开大瓷碗上的纱布,用木勺轻轻搅动碗底,同时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微笑,因他没有听见半点唏唏嗦嗦的声音,也就是说,之前放进牛奶中糖粉已全部融化,这样吃起来的时候就不会影响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