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银气鼓鼓地瞪他一眼,抬起头望着夜空不理人。
咻——
第一颗烟火升空,剪银瞬间没了小脾气,有些兴奋地喊道:“开始啦!”
“嗯。”昏暗中,雾年不再掩饰眼神中的宠溺。周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嘈杂着推推搡搡,他将剪银环进怀里。
剪银望着夜空,仰头认真的样子好似朝圣的信徒,雾年一同望向天空,又忍不住在忽明忽暗的夜光中低下头:“许个愿吧。”
“新年愿望吗?”剪银望着天眨眨眼,不假思索道,“希望阿年人生顺遂、平安喜乐。”
雾年好笑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这样的吗!”剪银转过头,大惊失色,有些懊悔地瘪了瘪嘴,“那能不能再来一次呀。”
哪有愿望许两遍的,但雾年还是正色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末了又低声补充,“不用只许我一个人的愿。”
烟花升空时一声巨响,吞没了雾年后来那句充满暗示和期待的话。剪银仰起头,十分虔诚地合起双眼,在心中再次说出了他唯一的心愿。
愿雾年人生顺遂,平安喜乐。
雾年握着剪银有些微凉的手,他本是不信这些祈愿降福之说的,至多当个彩头。
但此刻烟花迷人眼,蜜语醉人心,那便……信一次吧。
愿剪银身体康健,无思无忧。
愿此刻携手,直至地老天荒。
第二十四章 心症
最后一粒星火从夜空中坠落,人群缓缓散去。
天已经黑透了,剪银的兴奋劲儿却还没过去,晶亮的眼眸中闪动着远比烟花绚烂的光华。雾年怕他摔了,买了个兔子外形的小灯笼让他提着。
回到屋里,剪银小心地吹熄收好了灯笼,又兀自躲到角落鼓捣了一阵儿,而后神神秘秘地攥着手走到雾年面前,神态中带着几分罕见的忸怩。
雾年低头看着他,剪银缓缓打开掌心,里面躺着一条看不出材质的小绳,被编得细细的,像是条束发用的小带,在烛光中泛出银白的光彩。
“这是什么?”雾年轻轻地拿起那小绳,指尖的触感柔软细腻。
“束发带,给你的压岁礼物。”剪银的脸有些红,声音也越来越小,“嗯……是用我上季的,蛇蜕做的……”
蛇蜕便是从蛇身上脱落下来的旧皮,十分宝贵,雪蛇的蛇蜕更是无比珍稀。但蛇蜕对于蛇来说是极为私密的东西,粗俗点儿来说无异于女儿家的肚兜,因而很少有蛇会将它赠与他人。
今日雾年又是给他压岁钱,又是买兔子灯,自己却什么都没准备。方才剪银想了一路,才决定用自己的蛇蜕给雾年做个礼物,就是不晓得他会不会喜欢……
剪银不知自己此刻这副羞赧的神情看在雾年眼里有多可爱勾人,仍眨巴着一双水润眼眸看着他,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雾年单看他这模样,便已能猜出几分此物中所含的情谊,感动之余只觉得心痒难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绳,一边眸色深沉地望着他。
剪银被这直勾勾的目光弄得越来越不好意思,红着脸去拿小绳:“我替你扎上吧。”
“不必了。”雾年却抬起手避开了他,低声笑道,“先还礼。”
“啊?”剪银刚想说这本就是他给的回礼,突然被一把抱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吓了一跳,尾音都有些跑调儿,“干嘛呀……”
“替你压岁。”雾年欺身覆上来,堵住了他微张的唇。
直到被雾年环着腰按在身上反复顶弄,剪银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随后万分悔恨自己方才的客气。无奈身下的攻势过分凶猛,没几下便让他腰脊酥麻,只能软着身体任由男人摆弄,上下起伏地流着泪哭叫。
这番“压岁”压得十分彻底、万分稳妥,想来新年定会是一帆风顺。
情潮退去,雾年餍足地凝视着剪银的侧脸,指尖缠绕把玩着他细软光亮的黑发。
刚承受完过分汹涌的欲念,剪银脸上的潮红尚未消退,半阖着眼喘息。
额角原本细软的碎发已垂至颌角,被激情的汗水微微湿润,勾勒出清瘦而饱满的面庞。长睫在眼下投出密密的阴影,却遮不住眼眸中流转的波光,轻颤间,眼角微扬的弧度勾出欲语还休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