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惊了,仲兰更是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肆无忌惮地直唤庭阶的大名,而且用的还是这般命令的口吻,若把赵光义换作其他人,即便是换成李仲兰他自己,只怕赵庭阶也要当场暴怒,用龙泉剑将对方劈成几半吧。
然而庭阶眼下并未暴怒,他只是两眼喷出怒火,咬牙切齿地问:“我何罪之有!”
第16章 诬陷(下)
赵光义倒是气定神闲,他阴阴地一笑,口气却依旧凌厉:“这名堂下女子称,昨晚你将她掳走,强行欺辱,你难道还想否认吗?”
仲兰暗自着急,手指微微用力,很快,报春又开始“咚咚咚”地磕头,声响之大,让人怀疑地面上的板砖都要被她磕碎了,她惊慌失措地申辩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民女是诬陷!民女冤枉了昭殿下!大人饶命!”
赵光义皱眉,他身旁的知事赶紧冲衙役使了个眼色,两个气壮如牛的衙役立刻扑上前,将一团破布塞入疯狂叫喊的报春口中,又反锁住她的肩膀,强行将她押出了公堂。
庭阶看着地面上一滩殷红的血迹,只觉得此事荒唐可笑,便冷笑道:“叔父如果没有什么事,侄儿就先行告辞了。”说罢欲挥袖离去。
可他刚转身,赵光义冷得能刺穿一切的声音就掷过来:“慢着!谁允许你走了!”
赵庭阶握紧双拳,倏地又松手,再度回过身去,同样冷冰冰地问:“本宫为何不能走?”
“你欺辱民女,这笔帐还没算,怎么能走?”赵光义虽然说得正气凛然,可李仲兰却恨得咬牙切齿,觉得他就是个泼皮无赖。
赵庭阶的下巴高高扬起,眼尾眯细,态度比刚上堂时更桀骜了几分,他讥讽道:“方才那刁民说她在诬陷我,难道叔父耳朵聋了吗?”
李仲兰又是一愣,他知叔侄之间交恶,但没想到会交恶至此,眼下他只盼着赵光义早点息事宁人,放庭阶回去。
然而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光义是更加不能放赵庭阶走了,他挑了挑长入云鬓的眉毛,面上并无愠色,戏谑的表情却更让人愤怒:“那女子说你玩|弄她,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他话锋一转,看向仲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李公子刚才也听到了。”
李仲兰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庭阶闻讯立刻对他行瞪视礼,那眼神嗖嗖地飞着刀子,让仲兰叫苦不迭。
偏偏该死的赵光义还要添油加醋:“那女子就是李公子带来的。”
现在仲兰感到庭阶的眼神能吃人了,他慌得手足无措,连平日里那点小聪明都忘了,只一个劲用楚楚可怜的眼神企图跟庭阶沟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既然犯错,就得受罚!”赵光义抑扬顿挫地说,他悠闲地倚在椅背上,再度给了仲兰一个晴天霹雳:“李公子,不如我抽他三鞭向你赔罪,如何?”
仲兰来不及细想赵光义为何会说出“三鞭”的话,他见不得庭阶阴沉到极致的面容,忙站起身,替庭阶申辩道:“王爷,刚才那是误会……”
“拿鞭子来!”赵光义振聋发聩地喝了一声,把李仲兰的声音完全盖住了。
赵庭阶怒极反笑,却看也不看赵光义,只盯着李仲兰,一字一顿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仲兰百口莫辩,急得额上全是汗,情急之下,他想对赵光义实施控魂术,但不知怎么搞的,对方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许是自己身体还没养好,导致法力有损。仲兰懊恼地想,他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施法术了,否则阴阳相冲,他又得晕过去。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刻,衙役已将鞭子交到赵光义手中。仲兰见那鞭子居然有两指粗,顿时疼得心尖儿一颤。
赵光义将鞭子弯成两道,抓在手里,慢悠悠走到庭阶面前,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跪!”
赵庭阶的眼中闪着凶狠的光,截杀赵光义投递过来的冷峻眼神,他眉尾高高扬起,高傲地说:“休想!”
赵光义轻蔑地冷笑一声,转身走到庭阶身后,没有任何预警,猛地给了侄儿一鞭子。
长鞭在空中发出可怕的尖叫声,抽在赵庭阶背上时,仿佛一个重物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一鞭子下去,仲兰身子跟着一颤,眼圈立刻红了,他垂首看着自己的足尖,死死咬着下唇,不忍去看庭阶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