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比起哪些从楼上跳下来自杀的人没有什么,比起被埋在窑洞里的那几十条人名没有什么。他给林颜青闯了太大的祸,林颜青为他埋葬了太多的人。他这双手为林颜青造了多少的孽啊,他这双手又怎么才能回的去。他跟林颜青怎么才能回到原先的模样。回到初见他的模样,那时候他还只是喜欢收藏瓷器而已,只是喜欢在各种各样的小古董摊流连忘返而已,还没有到高防瓷器的地步,也从来没有高防过古画。谢臣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普普通通的,而且还很难看。谢臣看着自己手上那道伤疤讽刺的笑了笑。呵呵,报应!谢臣自己笑出声来,见众人都看他,谢臣低下了头平复了下,抬起头来已经是一副平静的摸样:“好了,我们今天来是看画的,那个我们不管这个画家的为人如何,不过这个画家的画就某一方面来说,他确实很好,他为“元季四大家”那种以诗意化、书法化来抒发隐逸之情的逸格文人画的出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谢臣努力的想把话题往画上引,他问学生:“那个谁知道“元季四大家”指的是那四大家啊?”底下的学生附和着,向彤也低声说是:“黄公望、王蒙、倪瓒、吴镇。”
第81章
谢臣点了点头:“对,就是这四大家。”唐景云也推了推任宣,想给他找的台阶下,唐景云颇不喜这个任宣,简直是刺头一个,要不是他有才,他真的不太喜欢这个人。任宣经他一推也只好开了口:“好了,我刚才说的有些言语过激,你不要在意。”向彤的脸色一下子红了,白皙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任师兄,我也比较片面。”任宣哼了声:“你能了解那段历史算是不错了,我还以为你们都把历史忘记了呢?”
底下的学生被他燥的脸色发红,他们都大二了,那些历史是初中学的还是高中学的他们都忘记了,谁还会记得啊,再说这个赵孟頫却是名声不佳啊。很少有老师会提及这个人,就算提及了也是不屑一顾的神情,今日得这两个人介绍,又看了他的话,才知道对这个画家很不公平。有女同学对这个画家生出了好感,能画出如此有情有义的画总不会是个坏人对吧。女生央求他:“任师兄,你再给我们讲讲吧。我们喜欢听你讲。”任宣嗤笑了一声,现在求他讲他还不讲了呢?浪费口舌。看着这一群榆木疙瘩,任宣对中国国画的前途再次鄙视了,怪不得这些年画林阁很少有学生,原来就是这样的破水平。
任宣背过手去,谢臣拉拉他的袖子,任宣白了他一眼,谢臣双手合十:“任大师。你行行好。”女生们比较喜欢他们的任师兄,长得又帅还有点毒蛇,这种性格很好,于是声音一下子甜了起来:“任师兄……”任宣唐景云跟谢臣一起打了个哆嗦,谢臣拉着唐景云站在了一边,学生们围着任宣了,唐景云摸摸头上的汗:“孔夫子有句话说的对。”谢臣看他,唐景云跟谢臣小声的嘀咕:“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谢臣看了一眼被一群百灵鸟围着的傲孔雀,点头:“孔子说的对。”
“咦,唐馆长,你竟然收藏了这么多的墨竹图?我怎么想着这个赵孟頫虽然也工与墨竹,可是更擅长书法啊。”那边的任宣看了一圈后表示怀疑了,谢臣看了一眼唐景云,唐景云看他:“你先什么都别说。”谢臣想起林颜青嘱咐过他的话,要他听从唐景云的,什么都不要多说,原来深意在此。谢臣跟唐景云点点头,两人走过去,果然任宣站的地方连着3副墨竹图,每一幅都出类拔萃,浓皴淡漠,清邃奇逸,墨意凉然。谢臣看着这些熟悉的笔迹叹了口气,怪不得唐景云悠闲释然,原来这些不是真的。这些画全是自己……谢臣看着唐景云,唐景云瞪了他一眼,径自跟任宣学生们说:“恩,对我的父亲一生最爱的就是墨竹,所以他老人家收藏的墨竹图最多,其中赵孟頫的4副墨竹图全在这里了。剩下的是别人的了,苏轼的《竹石墨韵》,郑板桥的《韵竹》竹林七贤的墨迹这边都有,你们可以看看。”经他这一介绍,众人才发现果然如此,这里面的古画中几乎每一副里面都有墨竹,或者松树。简直成了标签一样,如果上面不是明明白白的标注着这些名人的篆印,都以为是一个人画的。
唐景云说完,任宣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接着带学生们看画去了。唐景云慢慢的跟在后面,看到谢臣想问他,唐景云先开口了:“谢臣,别问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好不容易学生们看完了,谢臣跟任宣把他们送出去,果然那辆旅游车又来接的他们。看车来了,谢臣有心想虚伪几句请他们吃个饭的就没有说出来,也幸好是没说出来。这么多人,好像请不起。学生请不起,可是唐景云还是要请的,林颜青坐在楼外楼等着他们呢。路上任宣终于问:“唐馆长,那些画都是谢臣画的对吧。”谢臣看了唐馆长一眼,唐馆长冷哼了一声:“能有的看就不错了。”谢臣心里虽然气这个人的吝啬,可是还是和颜悦色的开玩笑:“唐馆长,这些学生真的想看一眼古画,我们就是看一眼。他们是学生,不会抢不会偷,您老至于这么防备吗?”他真的是想留一点真给学生,奈何还是假的。唐馆长这次倒是坐直了语重心长的说:“古画啊,谢臣,任宣,你们两个也知道古画有多么难保存,风吹日晒,一点空气流通都会让那些古画碎裂,你以为现在的古画修补有那么容易吗?那些古画让我送去修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