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风暗暗心惊,感觉到了他浑身散发出的阴霾气息。
“那姓冯的先生,我倒挺喜欢的,可惜让他走他偏又留下了,”说着他叹了口气,“生死有命吧。”
陆晚风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不禁疑惑,他们在密谋什么?
见无生还是不动,夙翕贴近,苍白到病态的手指在他胸膛隔着衣服向上迈步,一点点靠近锁骨,靠近喉结,在上面轻轻碰了一下,“怎么还不去?是想让我穿成这样亲自出去叫人?”
无生迅速抓住他顽皮的手,拿开却不放开,欲说些什么,蓦地猛回头,杀气腾腾地看向陆晚风这边。
陆晚风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露馅了,复又想到自己现在不过是根头发,看见又如何,只要不动声色就不会被发现。
果不其然,无生什么也没发现,转过去与夙翕四目相交,暗声道:“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夙翕矮了他半个脑袋,手动不了,正好用嘴,挨过去在他喉结上落下一吻,魅惑地一笑,“这样?”
无生深深吸了口气,空闲的那只手一把揽上夙翕的细腰,将他推进自己的怀里,半披的衣裳从一侧滑下,露出雪白细腻的肩膀,蛊惑诱人。
他并没有犹豫,直接吻了下去。
陆晚风看得目瞪口呆,孟维桢刚刚才完事这两人又开始了,忙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专心致志地做一根放空的头发,静静呆在座屏脚下,等了很久床上的两人终于结束,夙翕伏在无生胸膛上,道:“折腾我大半宿,不乏么?”
无生两手环住身上的人,认真道:“等你把仇报了,就跟我走吧,我们去昆仑,找个无人的山头,建我们的家,看你最爱的雪。”
夙翕莞尔一笑:“那里离朝华如此近,你就不怕被抓回去?”
无生两手收紧了一些,说:“只要你开心。”
夙翕沉默下来,再开口时已经变回慵懒姿态:“你先出去吧,我乏了,想睡了。”
闻言,无生没说什么,拿了湿布替他把身上擦拭干净,出去前道了一声:“好好休息。”
热闹了大半个晚上的屋子终于安静下来,夙翕在床上坐了许久,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陆晚风等到快睡着才见他站起来,穿戴好衣裳,拿起桌上的糕点,走到铜镜前拧动烛台,墙边的木柜随即向右移动了三尺,一个石门露了出来。
夙翕的房间就在一楼,那石门向下走势,木柜移开后他走了进去,陆晚风立刻跟上,在石门关闭前钻了进去。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暗房,可里面并不是仙门世家的那种藏宝阁,而是一个简易的石屋,什么宝贝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躺在床上,满头花白。
听到有人来了,那老妇人慢慢坐了起来,朝来人说道:“夙先生……”
陆晚风看过去,这老妇人约莫八十年纪,也许并没有那么老,惨白的皮肤皱成一团,显然多年不见天日。他心里奇怪,藏个老太在这里做什么?
夙翕把糕点放在床头,扶着老妇人坐好,脸上淡笑:“李姑,今天感觉还好么。”
李姑艰难地摆动身子朝他跪下,“夙先生,求求你,放老奴出去吧!”
夙翕面不改色:“您说什么呢,在这里多安全,外面可有人要您的命呢。”
李姑不太领他的情,脑袋在床板上砸的咚咚响,“老奴苟活十几年,对夙先生的恩情感激不尽,不敢奢望其他,但老奴自知命不久矣,实在想念家中儿女,求夙先生放老奴一马,至少让老奴临死前瞧上家人一眼……”
“李姑,您别说的如此严重,”夙翕搀起她,神情悠然,“时机快到,孟维桢那老匹夫就要大限将至,待那之后您便自由了。”
李姑讶道:“真的吗?”
夙翕道:“不过可能还是需要您的帮忙。”
“你的意思是……”
夙翕低头在她耳边言语,陆晚风轻轻飘过去想听,可还没靠近夙翕便一掌挥了过来,捏住了这个飘在空中的头发!
“呵,真是奇了,暗室无风,这根头发是如何飘起来的?”
夙翕拿着这根头发把玩,扯了扯,陆晚风感觉自己快被拦腰拉断,好在夙翕并未起疑心,没再继续,随手又将头发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