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边向我走来边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激动的痛哭流涕,再不济也会来个拥抱安慰我一下。”
我睁着疲倦的双眼看着灯下有些重影的身影:“有什么好激动的。”
夏寻却快走两步,把我结结实实的搂在怀里:“既然你不肯,那我就主动些。”
双手箍的甚紧,我有些喘不过来气:“你先放开手。”
“我不放!”手臂上的力气更大了,许是长久奔波所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自从那日陛下生辰我被父王天天看管着,如今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你,说什么我也不放手,我不要再等十五年!”
我有些感动了,现在的夏寻像极了从前的我,做起事来不管不顾,只顺从自己的心。想到此,在他怀中的身子软了软。
夏寻在我耳旁说道:“你不肯跟我回夏国,那我便跟着你留在齐国。总之,留在哪里都好,只要有你在!”
我既不愿泼他冷水,也不愿沉浸在虚妄中,只轻声道:“那夏王那里……”
夏寻望着我笑的越来越灿烂:“古往今来,齐夏两国都有和亲的传统,就当是我嫁到齐国。”
“这似有不妥吧……”
夏寻抚着我的额头,深深的望着我:“没什么不妥。”
他既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说道:“但愿夏王想的开。”
夏寻道:“我父王不似当今陛下那般古板,自然想得开。”
今日忙的时间有点长,头脑也有些不清楚,只望着不明的前路任他牵着我的手到了竹林。
茂林修竹,小泉清流,高悬的月亮照的四周亮堂堂的。
夏寻为何会这么这么轻易的就逃到长安?莫非这其中另有内情?联想到今天杜濯的死,身上硬生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样冷?”夏寻皱着眉头偏望向我。
“大约是晚上冷。”我搓着手。
夏寻停下脚步,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你可以不用这么强。”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可现实却是被比我强的人差点害的魂消。
我回头望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问了句煞风景的话:“你说皇位有什么好?值得那么多人为它前赴后继,丢掉性命。”
夏寻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中却有丝贪图:“有了江山,便有了富贵;有了富贵,便有了美人;有了美人,也就有了齐人之福。”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我牢牢抓住从他眼神中露出的一丝贪婪。
“江山美人于我如浮云。对于我来说,今生遇见你便是我最大的幸运!”他嘴角带着浅笑。
我不信。
“其实你也不必在我这棵歪脖子吊死。”我扯了扯嘴角。
夏寻利用身高优势迫使我抬头望着他:“一叶障目,不见森林。你便是那片遮住我眼睛的叶子,让我盲了眼,剖了心。”
正在想着怎么拒绝他,谁知他便不管不顾的压了下来:“跟了我吧。”
过了许久,夏寻才冷静下来,无畏的笑着:“反正已经等了十五年,我不介意再等十五年,若十五年还是不够,那就再等十五年,等到我死,等到轮回千百次,我就不信你的眼中没有我!”
我平息了喘着的粗气,才道:“我回去了。”说完便慌忙而逃。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起床洗漱,可今上赐的药比我醒的还早,我饮罢今上赐的药,又喝了碗平时的药。
“宁风,吩咐人去茅屋外多点些安息香,记住今日太阳落山前要不断的点!”
昨晚夏寻星夜兼程的来到长安,想必也醒不了这么早,再加点安息香让他睡的更安稳些。
宁风,息雨送我至无香居楼下,我下了马车独自一人进了无香居,讨了上好的雅间,雅间里还贴心的配了暂时休息的卧榻,绣着竹子的文雅屏风将房间一隔为二,外间是饮茶下棋的地方,里面则是休息安眠的场所。
我到无香居时刚至午时,便推开了窗户,正好与这间房子相对的是一家茶楼,茶楼里一位织锦衫子和竹青色衫子的少年正倚窗下棋。我向要了壶上好的花雕,自己一人坐在窗前慢慢的品着。
一壶花雕见了底,刘相才姗姗来迟。刘相今年刚过不惑之年,每天的红枣燕窝枸杞粥将他滋养的很好,头发未见花白,脸上的皮肤也未见松弛,仔细修剪过的胡须并不显的他老,若与刘愿站在一起,活像是他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