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季如翌将药材搬出去,招呼人清算好,弄完后才离开了药阁。
刚回住处,便看到秦让杵在他院门口,见到他风一样跑过来,不满道:“你怎么先走了?”
季如翌咳了一声,“药阁有事。”
秦让看着他发红的耳尖便知道怎么回事,也不为难他,“我明日就要走了。”
两人并肩进了院,季如翌道:“不是还回来吗。”
“来回也要个三四天。”
“才这么几天。”
秦让很不乐意,撇撇嘴,“这么几天怎么了,我走了你要想我啊。”
见季如翌点头,他又故意将手放到他屁股上抓了一下,笑嘻嘻道:“这里也要想。”
季如翌额头隐隐冒出青筋,片刻后面上转为颇有深意的笑,拍掉他的手道:“会不会想你我是不知道,不过有些人肯定是很想我的,等你走后……”
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气坏了秦让,他想起上次青楼里对季如翌虎视眈眈的女人,连忙抱住他嘟囔着:“不行,你太坏了。”
“我哪里坏?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你再这样我不走了,就在这看着你。”
“你还能时时刻刻跟在我后面不成?”
……
两人打打闹闹半天,秦让始终说不过他,最后用嘴堵住那张伶牙俐齿的嘴,院子里才安静下来。
两人分开时季如翌脸上红扑扑的,看得秦让只想直接把他扑倒,头顶着他肩窝低语了几句,又哼哼着:“怎么办?”
季如翌扯着他头发远离自己,嘴角勾起,“想得美。”
最终秦让也没有得逞,昨晚放纵太过,季如翌肯定承受不住。
因秦让明日要走,两人合计去外城逛一圈。可惜刚要出内城,身后赶来了名百洛弟子。
“季药主,秦公子,湛宗主传话,叫你们过去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湛赢同时叫他们两个是为何事。
秦让甚至想,莫不是他们的事湛赢已经知道了?虽说知不知道对他来说没影响。
等他们赶到时,秦让才觉得自己想象力还是太匮乏。
事厅正位,湛赢端坐在那里,正冲着他和蔼地笑着。而旁边的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个他多年未见的人,那人和记忆里一样,并无太大变化,若硬要说,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沧桑。
那人见到秦让瞬间站起,声音微微颤抖,道了声:“让儿。”
☆、第 46 章
大厅里一时间寂静无比,秦让眉头微皱,似很不愿意看到座位旁的人。
那年长留山上的片片鲜红始终是他心底的刺,时不时捅破心脏,向他诉说当年季如翌的离去,与这个人的所作所为。
可他最终还是叫了声“爹”。
秦诏霖眼眶瞬间湿润,竭力控制住才没有失态,他大步走下去,眼里只剩下秦让一人。
季如翌也没想到秦诏霖会在这里,往旁边挪了几步,道了声,“秦宗主。”
秦诏霖只是冷淡“嗯”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过去把住秦让肩膀,“吾儿已长得这般英俊挺拔,可惜我这些年却没有看到。”他顿了一下,喉间上下鼓动压下酸意,半晌又道:“你这些年可好?”
秦让微微偏头,“还好。”
好与不好,这些年过去,再说又有什么意义。
秦诏霖见他不肯看自己,有些失落地放下手。
秦让已不是十岁出头时的奶娃娃,做错事被他提在手里打,亦不是快及弱冠的长留公子,锋芒初露。他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内敛又不动声色。只是他的变化,他的成长,作为父亲的自己,却一无所知。
其实在秦让失踪后他就后悔了,这些年他多方打听,甚至动用三派的势力,却仍然没有一丝消息。
当年他设下的结界不可能为秦让破开,除非另有高人相助。他也慢慢察觉,是有人故意隐藏了秦让的踪迹。
他便停下了搜寻,等待着秦让自己出现。他秦诏霖的儿子,只要出现在世间,便是引人注目的。
只是他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灭,亦没有一丝消息,他也知道了秦让的决心。
直到他接到湛赢的消息,秦让在百洛。
可是他们之间的隔阂没有因重逢融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