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君,臣不臣_作者:指捻尘叶(24)

  “这么多客人在揽春苑,却只跟我们。”蕲若把三色炒虾仁中剩下的虾仁,一次性夹到自己碗里,说道,“必然是左相大人昨晚对醉蝶姐姐太过‘热情’,引得旁人嫉妒。”

  虞濯心疼盯着虾仁,说道:“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就不要说话。”

  “得嘞。”蕲若毫不犹疑地往嘴里塞吃食。

  夏侯瞻看来,虞濯的视线就没一离开过那盘虾仁,不禁觉得好笑,放下筷子问:“恒清觉得,刘鸣与此事有何关系?”

  “要么是障眼法,要么是主谋。”

  表面上看,这件事与拐卖人口不大,然而没有买家,就没有卖家,与其找几个“好妈妈”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将其根源给扼杀。

  虞濯虽是这么想,却也知道这中间利益打得惊人,可能是成千上万人的饭碗,牵一发而动全身:牙行、青楼、水上的、陆地上的运输……

  “只要人还能买卖,这件事就杜绝不了。”虞濯定论。

  “可……”夏侯瞻怕了虞濯再跟他讲玄之又玄的大道理,刚要反驳硬逼下去,就问,“恒清说,朕该查到哪一步?”

  “大理寺卿办事不力,京中狎妓之风盛行,京中的拍花子确实需要治治,背后的主使……恐怕不是现在能动的。”

  “背后主使?”夏侯瞻不知还有这么一说。

  虞濯心想夏侯瞻还是太天真,便透个底:“天子脚下,没点疏通好关系,这种掉脑袋的生意怎么敢做。”

  回想起朝中大臣,夏侯瞻蓦然觉得心凉,看向蕲若问:“蕲公子肯为朕效劳吗?”

  “陛下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设南北御行司,南御行司在明里办事,北御行司暗中替朕督查。”夏侯瞻起身,肃然道,“蕲公子一身本事,不敢埋没花街柳巷。”

  蕲若差点把饭喷出来,赶紧表明自己无辜:“陛下,草民只是开青楼,没说逛窑子,陛下明鉴呀。”

  当然,这对夏侯瞻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南御行司主使有人了,北御行司只能让苏拾雪代劳,不过他毕竟还是禁军统领,这职责迟早要换人正式接替。

  “暗卫暂时不能收编入南御行司,人手还需蕲公子先挑选着,朕也会想法找来好苗子。”夏侯瞻这一说,蕲若更加郁闷了,敢情他现在只能当个光杆司令。

  回宫之前,夏侯瞻还想变着法子问出所谓“背后主使”,奈何虞濯段数比他高多了,三言两语又绕了回去。

  最后夏侯瞻着实恼了,虞濯打了个通俗易懂的哑谜:“其实陛下心中有数,臣说陛下目前动不了的。”

  他是天子,可也是动不了。

  作为靖武帝上任之后第二次大动干戈,后史也有详细记载。永亨元年三月,“拍花子”一案告破,抓获扬州府、京城共五家青楼贩卖平民子女。

  大理寺卿办案不利,革职查办;禁军统领苏拾雪与御史大夫于夜查中发现数名官员狎妓,一律按靖朝律法,戴枷锁示众,罚七十文。

  同年四月,武帝分设南北御行司,南御行司以蕲若为主使,北御行司以苏拾雪为代主使,主使官拜五品。选取民间奇人与身世清白武夫为下属官员,官职为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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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君王何谓孤家寡人 壹

  皓月当空,满地银霜。

  虞濯不紧不慢地揉着眉心,压抑许久的记忆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却模糊至极。他不记得,往往也是为了自我保护吧。

  可是那尘封已久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隐约间,虞濯回想起有人说:“涟儿没有哥哥那些狠心和那些城府,然而对错何如,涟儿心里一清二楚,此去北上路途遥远,只望哥哥功名加身,谋局天下。”

  那强压哽咽的声音几乎让他心头一颤。

  夏语冰端来夜宵,虞濯这才发现自己盯着窗外月芒、竹影,已是许久。

  “大人,您这样子真像仙人。”夏语冰满脸都是惊羡与仰慕,随后带着三分窘迫说,“小的不识几个大字,嘴笨。”

  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虞濯收敛心神,越发想要逗弄他。“行呀,你说说,仙人都该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