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是长相好看,一身白衣,飞来飞去,不用吃喝拉撒。”夏语冰眨巴着眼睛说道。
虞濯听了,拿着折扇在掌心敲了几下,问:“你莫不是在说笑,我听了,怎么有些像女鬼呀?”
“这……”夏语冰只好哭丧着脸,分不清二者区别。
不知道他这话又戳中虞濯那件心事,后者轻轻一叹,把一块糕点塞入他嘴里,道:“是仙、是鬼,不过一念之间罢了。六合之外,圣人不言,日后少提两句。”
垂下脑袋,夏语冰闷声说,记住了。心里却想,最喜欢装神弄鬼的不就是他家左相大人嘛。
没隔几日,宫里传出消息:燕太后染病,召一品以上诰命夫人侍疾。
前去御书房的时候,夏侯瞻带着虞濯一道儿去乘鸾宫看过燕太后,却见她人面瘦,青丝走。他不禁问:“陛下,太后所患何疾?”
夏侯瞻目光闪烁,半天犹豫出来一句:“你莫管她,不妨事。”
这话说得蹊跷,虞濯还想继续问,两位侍疾的夫人得到消息,赶紧过来请命。本朝一品诰命夫人说起来只有三位,分别是周熙正妻周张氏,王炼正妻王凌氏,还有苏晴亡妻。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那两人年岁都四十有余,其中王凌氏算得上夏侯瞻的岳母,故而夏侯瞻也以礼相待。
“二位夫人先行退下,朕与母后有话要说。”
“喏。”
等人走后,虞濯赶紧把其余宫女都支使出去,就留了燕太后娘家的陪嫁丫鬟画竹与冷月。那两位姑姑便端上茶水。
“恒清先看这份密函。”
写信的人是蕲若,虞濯拆开信封,迅速浏览完毕,皱起眉头,问:“陛下,我等并未在朝堂上收到半分消息。”
“前朝之时,盐枭便已经极为猖狂,故而朕派蕲若去查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形。”夏侯瞻把信丢到桌上,吩咐冷月将它烧了。
大盐商与当地官员勾结,提高盐引、盐税。官盐水涨船高,故而会有大批人贩卖私盐。以往没有如此严重,可王炼的儿子被苏州府后,又将赋税提高,故而矛盾愈演愈烈。
“朕想动王炼。”
外祖这一亲缘,对夏侯瞻而言有非凡的意义。他自小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又出家,将他养大的就是外祖父母与舅舅们。昔年先帝让夏侯瞻为嫡子,就是他外祖一家的命换来的。
“可是,朕不能让琪儿与琳儿……”
虞濯说道:“陛下,他们才两岁,自然不会因为从小便没了印象的外祖家与陛下离心。而动王家,也不会变更两位皇子的地位。”
“哀家早就说了,莫封王氏为后,皇帝可有听哀家一句?”燕太后的声音中气十足,哪里像是生了重病。
夏侯瞻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便答:“母后的意思是,留那两名诰命夫人在宫里头。”
朝中许多事情,一家之主不好出面,都需要妻室走动。时一久,破绽也就多了。况且妻室在这儿,也有几分人质的意味。
冷月为太后披上衣裳,后者坐起来,说道:“左相大人,听闻你常被皇帝留在宫里头过夜?”
这又是哪出?虞濯赶紧行礼,转身背对燕太后,说道:“臣与陛下商议国事,常至深夜,故而只得留宿宫中。”
见燕太后想做到圆桌上来,夏侯瞻赶紧挡在她面前,说道:“万一被别人瞧见了不好,母后!”
毕竟她乃是国母,这么穿着出现在臣子面前那才是真的失礼。
“瞻儿。”
夏侯瞻眉眼陡然凌厉起来,按住燕太后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母后,你回去。”冷月赶紧上来扶回燕太后。
“去正殿,让太后好些歇着。”夏侯瞻不知怎么的满身怒气,抓着虞濯的手臂就走,力道之大,他都觉得有几分疼。
出了寝间,夏侯瞻开口便是:“恒清,朕要为你赐婚。”
“……那陛下可有合适的人选?”虞濯笑着问。
夏侯瞻想起来燕太后本打算给他选的妃子,好像是什么江家的大小姐,便说:“江家大小姐吧,若你倾慕二小姐,也可纳来做贵妾。”
“陛下,可否松手?”虞濯问。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夏侯瞻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当下收回手,不容虞濯再质疑,叫来赵公公起驾回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