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是徐大人府上的,但也只是暂住。”虞濯抽出腰间折扇,淡淡一笑,“傅老爷可知道贿赂大靖官员这个罪该怎么判?”
傅义身躯一震,徐一鹿先前千叮咛万嘱咐,可不就是为了暂住府上的那位嘛。
“这位公子,别以为您是徐大人府上的,傅某就怕您,他是官而傅某是商,扯不到一块去的。”傅义继续笑眯眯地说,把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您可不是一般的商,盐商、官营。”虞濯不想跟他兜圈子,“勾结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傅义笑容僵了些许。
“徐大人的私账已经送到大理寺去了,至于今日本相为何来找傅老爷,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虞濯扯下脸上的易容一层薄皮,笑了笑。
如果只是整治一个徐一鹿,他倒是不需要废这么大一番功夫。
回到徐府的时候,虞濯没有惊动任何人,照例飞跃围墙,毕竟以他的轻功,紫禁城尚且拦不住。
逐兰就可怜的多,他跟在虞濯身边少说也有两年,翻个墙却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行,虞濯只得帮他去取梯子。
夏侯瞻得了虞濯默出来的私账名单之后,想了一宿,终于在卯时末,前往虞濯住处。
然而刚出院子,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夏侯瞻反射条件后退,抽出腰间护身匕首。看清来人却是虞濯。
“参见陛下。”
“恒清,你在这儿作甚?”夏侯瞻不解。
在皇帝面前,虞濯觉得还是有必要保持谦谦君子的风范,就说:“蕲若那小子只知道躲懒,臣去探查了一番可有不轨之徒在此暗中盯梢。”
“恒清辛苦了。”
树上不知何时扑棱棱地飞出几只鸟,虞濯面色微变。见状,夏侯瞻点点头说:“先进屋吧。”虽然这话的真实性有待考究。
墙外的逐兰:……
自从徐府进盗贼之后,徐一鹿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第二日,他又前去佛龛看了一趟,依旧有一本账簿放着。
刚合拢佛龛上的木板,松了一口气的徐一鹿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忙再次打开木板,打开“账簿”。
这哪里还是什么账簿,早就被蕲若换成了流传最广泛的话本《待约闺中坐》,满书都是淫词艳语。
徐一鹿脸上顿时青白交加。
赶到书房写了一封信,末了,徐一鹿喊来人:“快!快送到王府去,还有你,赶紧把夫人叫来书房!”
“徐大人还没来吗?”虞濯看着忙忙碌碌上菜的下人,抬头问匆匆跑来的那名小厮。
“这……我家老爷今日身子不适,便不来陪同左相大人用膳了。”小厮快速说完,小心翼翼地擦掉额头冷汗。
勾起一抹笑,虞濯起身说道:“燕兄,你先行用膳吧,我先去探望探望徐大人。”
小厮赶紧挡在虞濯面前,面带紧张地说:“我家老爷已经歇下了,左相大人尽管用膳,若有什么吩咐,小的也能代为传达。”
“大中午的——歇下了?”虞濯质疑道。
“是、是,今日老爷他身子真的不好。”小厮轻微晃了晃,总觉得面前的虞濯气势压人,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然,他不知道虞濯暗暗用了内劲压他。
僵持仅仅一会儿,虞濯便不再强迫那小厮,坐到夏侯瞻身边。后者大约也是猜测出了徐一鹿此行的目的,用眼神询问他。
“蕲若盯着呢。”虞濯小声道。
点点头,夏侯瞻把面前的醉虾夹到虞濯碗里,说道:“扬州海鲜多,到了京城可能就没这么多新鲜的,赶紧吃。”
虞濯神色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投入到餐桌上。
午后,蕲若换了别人盯梢徐一鹿,自己特地来两人面前说道:“徐一鹿的夫人带着细软回娘家了。”
夏侯瞻皱了皱眉,眼中满是失望。
“他两个儿子呢?”
“在学堂,然而学堂离徐夫人家很近,若是他们想要一同溜走,怕是不难。”蕲若说完,“嘿嘿”一笑,把自己先前从徐家顺来的东西摆到二人面前。
地契、卖身契,还有些字画。
“你倒是会选。”虞濯惋惜地说,“不过,赃物充公。”
这些东西,凭借徐一鹿一个府尹的俸禄,恐怕是没两三百年攒不了的。算了算时间,徐一鹿已经向王鑫求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