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君,臣不臣_作者:指捻尘叶(58)

  照之前这种情形,夏侯瞻这还不醒才奇怪。奈何昏昏沉沉中,夏侯瞻的第一反应便是装作熟睡的模样,不打扰任何事情的发生,以此认清当下情形。

  这是他早年间在军营里训练出来的本事。

  随即他清楚地意识到虞濯在干什么,然而脑海之中除却空白什么都不剩下。

  夏侯瞻心想,他应该厌恶吗?似乎厌恶不起来——就在虞濯唇舌离开之时,他居然还有些不舍。似乎刚才还有一根硬物抵着他,毕竟夏侯瞻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瞬间就懂。

  没多余想法,夏侯瞻只觉得现在的虞濯有些可怜。

  喘了会儿粗气,虞濯听着夏侯瞻悠长均匀的呼吸,忍不住再次吻他。

  唇分,虞濯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若今后他还敢冒犯,就先扇自己一巴掌。然而还没等他把这个誓言想完,身边的夏侯瞻忽然动弹起身。

  “陛下……”虞濯顿时面色煞白,夏侯瞻居然醒了,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夏侯瞻借着微弱的光看向虞濯的位置,翻随即身压到虞濯身上,扯着他一缕黑发,问:“恒清想为朕侍寝吗?”

  “陛下,臣只是心悦……”

  夏侯瞻打断他的话:“恒清已经位及左相,没必要再做得这般。”

  虞濯僵住,随即推开身上的夏侯瞻,匆匆跑出乾元宫。大约这就是全心去疼爱一人,却被那人视作自荐枕席的落差。

  今后夏侯瞻该如何看待他——以色侍君?

  宫内无论何处都燃着灯光,然而放眼望去,偌大皇宫却只他一人。几个御行卫发觉不对劲,赶紧从屋檐下出现,近看却是左相而非刺客。

  “虞大人,您这是……”一个虞濯还算眼熟的御行卫问道。向来虞濯都是衣装极为整洁,也颇为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这是怎么了。

  虞濯抓着一人的肩,声音低哑:“冷,且给我拿件衣裳来。”

  这人低头一看,虞濯竟然连鞋都没穿。

  说了“冷”后,虞濯竟也没觉得多冷,推开这群人,运起内力,飞速逃离曲折迷离的皇宫。御行卫摸不着头脑,有人沿着宫内零星几点血迹追寻,却仍是没有追到。

  “这血迹,虞大人这是怎么了?”

  “大约被路上的石子割破了脚。”

  “我猜是……”为首的御行卫顿时目光暧昧,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散了散了,这些事情哪是我们这些人能讨论的。”

  第二日上朝,让不少因疫病横行而赋闲在家的大臣们敢怒不敢言。然而今日他们竟然发现,一向兢兢业业,来的比谁都早,留得比谁都晚的虞濯居然告病在家。

  “恒清这是怎么了?”

  来报的小太监说道:“回陛下,昨夜虞大人突发重病,危在旦夕,来不了。”

  “危在旦夕?”夏侯瞻不信,却也没了什么上朝的兴致,走了个过场之后,便喊上小德子和一名太医,便装前往左相府。

  虞濯的卧房只有一个夏语冰服侍,夏侯瞻老远就看见逐兰在一边玩虫子。

  “陛下。”染墨行了大礼,说道:“大人吩咐奴才,他的病重,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以防打扰他们静养。”

  夏侯瞻问:“朕也不行?”

  “不行。”

  “那朕下次再来。”

  屋外动静自然是逃不过虞濯的耳朵。虞濯赶紧起身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喊道:“你给我出去,一见到你我就烦。”

  夏语冰:“……小的告退。”

  这会儿虞濯又开始后悔,怎么这些时候尽折腾他。

  “等等。”虞濯拉住他的衣袖,依旧是放开声音以便让屋外人听见,“我从生下来便健健康康的,从未有过疾病,然而一见到你,接二连三地生病。”

  “夏语冰,信不信我将你卖到揽月阁去!”

  “大人,放过小的吧。”夏语冰看他脖子光往外头伸,低声说道:“大人,会不会太假了?”

  “小声些,别让外头听见了。”虞濯捏了捏他的脸。随后外头继续有说话声,虞濯一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平躺下。

  夏侯瞻走了两步,并未在屋内味道药味或是别的什么。

  “江家大小姐的病好了,她身边的李大夫确实医术出众,若是恒清有样,真可以立即叫他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