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阔_作者:南淮北枳(48)

  余将淋扬眉,不置可否走了。

  陈恪看着她的背影,想,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真的看不出来她是江湖上最有名的花楼的老板娘。

  想了想,他又摇头笑笑,自言自语道:“也没人想得到我曾经差点栽在那个花楼。”

  赵均渐渐陷入昏睡,这次他没有再做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夜上中天,他随便披了件外衣就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凉风吹拂,仿若柔若无骨的柔荑划过脸上肌肤,轻柔的让人忍不住浑身颤栗。

  他斜倚在一根朱红圆柱上,漫无目的的看着天边朦朦胧胧的圆月。

  远处好似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声音低低的,在这寂寥的午夜却显得异常嘈杂。

  赵均听着听着就想转身回去了,他还没动,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几天好像都是睡在陈恪房间里面,那陈恪呢?

  他一侧身,猛然撞进一个怀抱。他的头本来就被夜风吹的有些昏沉,这一撞倒是让他晃了下。

  陈恪虚虚抱住他,引他往屋里去,嘴里说到:“你现在这个身体就披件外衣出来?!”

  赵均僵硬了几秒,才回答道:“我没事。”

  随即他感觉到有双手探上他的额头,而后耳边响起一个略带责备的声音:“这么凉,不是说让你不要随便走动吗?”

  赵均低声道:“我只是睡饱了,想出来清静下。”

  陈恪把赵均身上草草披着的外衣收紧,说:“要吹风也不该这样出来,着凉怎么办?”

  赵均笑:“哪有那么虚弱。”

  陈恪还没来得及接下去,就听见赵均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啊嘁!”

  陈恪似笑非笑的看他,赵均低头,露出来的耳尖却透露出一股不正常的红。

  陈恪笑,把他推进房间里。

  让赵均坐在床边,用床上的被子把他裹了一圈,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赵均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挣出来一只手拿住杯子,小口喝着。

  陈恪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喝完。

  赵均把杯子递给陈恪,闻到陈恪身上一股清香,他说:“桃花酿的味道。”

  陈恪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你还知道桃花酿。”

  赵均蛮骄傲的说:“我家以前自己酿桃花酿。院子里有很大一棵桃花树,每年桃花开的时候就去把桃花摘下来酿酒。”

  陈恪问他:“现在你家还有桃花酿吗?”

  赵均点头:“当然有,但是不多了。”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把它取出来吧!”

  “……”将军你这么随便的吗。

  第二天一早陈恪就把赵均从裹成一团的被子里拉出来,帮他细细穿戴好衣服,待赵均一脸迷茫的束完头发,就把他往外拉,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拿桃花酿。”

  “……”

  路上遇到了胡沉一群人,正坐在街边一家包子铺前说说笑笑,袁鸣也在其中,看见他们匆匆的向前走,就过去拦住他俩,说:“干嘛去你俩?”

  陈恪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异常好,笑着道:“我们去他家拿酒。”

  胡沉一听酒这个字立马站起来,兴致勃勃的说:“我也去!”

  然后一群人站起来,跟着他们。

  赵均看着后面浩浩荡荡一群人,突然觉得心有些累。

  一到赵家,一股淡淡的花香就飘了出来。故谈深吸一口气,叹道:“赵均,你家种了多少花?”

  赵均腼腆的笑:“也没多少,但是每一天都有新的花开。”

  还没走的余将淋迫不及待的推开院子门,然后就是一声惊呼“哇!”

  众人被院子里繁复的花种震惊了下,就抢在赵均他们前面进去了。嘴里不停说着:“我家要是这样,死而无憾啊!”

  “这是无忧花吗?!”

  “这是石婴?!”

  “你们从哪来的种子啊?!”

  赵均:“……”

  陈恪拨开面前伸出来的一个枝桠,问道:“桃花酿呢?”

  赵均静默了会儿,踏过长长一条花廊,推开门。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摆在墙角,上面放着一支还未燃尽的白烛。

  赵均走进去,把里面的桌子移开了一点,再把下面铺着的东西挪开,一个酒窖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