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脚踢开已碎成几块的药箱，顺道吐口唾沫，呸了一声，才领着身后那群人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
站在两旁看热闹之三两人群，想必清楚那几人的身份，威慑于他们的凶煞，竟是无一上前帮忙搀扶。
反观瞎子，倒是浑不在意。
只见他伸手摸向四周，四处寻找。
他一边摸索一边挪动，寻了许久，也未能找到他要的东西。
终是放弃，他两手撑地起身，站直抬手拍掉下衽的尘土，迈着不稳的步子朝西城的方向缓缓走去。
话说，此般狼狈之事放在瞎子身上应该凄楚可怜，惹人同情。
可瞧了个全程的莫迦，竟未在他身上瞧出半点需要同情的地方，相反他离开时的从容淡泊，给他平添了几分青竹之姿，让人心生好感。
莫迦玩味的打量着他离去的身影，待身边小二提着包好的饭菜，顺着他眼光看去，多嘴的叹了句：“这祁大夫也是可怜人。”
他才淡淡收回眼，随口问了句：“怎么个可怜?”
小二瞧莫迦是德善楼里的长客，见他有些谈兴，也不怕掌柜上来骂人，多嘴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齐大夫祖上也是有些爵位的人家，只不过族中有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大家子才被贬谪到了咱们这边陲小城。”
没想到竟是贵家子弟落难的戏码，莫迦轻呵了一声，听他继续：“不过虽说这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好几十口人，又不是被抄家的官奴，怎么该也能在这小地方立起来。可不知是不是祖上积的德给作没了，这好好的一大家子，病的病死的死，最后竟只剩下三口人。”
“三口?”一大家子只剩这么点人，倒不常见，莫迦突然有些好奇。
小二见莫迦被他的话所吸引，得意的为自己添上一杯茶，解惑道：“他和一个寡妇还有一个小男孩。”
莫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小二灌了一杯，便接着道：“祁大夫的医术是这个”边说他边比了个大拇指：“客官有所不知，平日里他给咱老百姓瞧病，收的银钱可比药铺里的那些个老家伙少上许多。不怕偷偷告诉客官，俺的痔疮就他给治好的，只收了三个铜板，可比铺子里便宜多了。”说来感觉那里一紧，他伸手摸了把，竟打了个哆嗦。
见他这副样子，再瞧那站在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大掌柜，莫迦摆了摆手，掏出银子让他结账
。
小二会意，转身接过银子下楼，遇上掌柜来抓人，讪讪一笑，仿若老鼠见到猫，嗖的一溜，先一步蹿了下去。
莫迦笑着下楼，离开德善楼，径自回了家。
那日之后，他又陆续拖中人帮着物色厨娘，为了一劳永逸，这次他抬高了报酬，比市价高出不少。
果然没过几天，中人便领着新人上门。
不同于之前的那些个婆子，这次中人找来的厨娘很是年轻几分，一身上下简单朴素，也没有那一股子油腻味，莫迦满意的付了银子，隐隐多了两分期待。
第 2 章
新请来的厨娘果然合了莫迦的胃口，每日晚饭都换着花样做，让他很是满意。
半个月匆匆而逝，新年将近，按照传统很多东西都应该提前备上，可身在大禹，莫迦孤身一人，便也不劳心费力去弄这些个事。
这日同往常一般，莫迦照常一早上银楼做活，申时二刻，下工回家吃晚饭。
他悠悠往回走，刚进院子，便瞧见那厨娘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口。
若往常这个时辰，这厨娘必然会在莫迦回来之前早早离开，如今绞着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莫迦心领神会，走到她跟前，直接开口寻问：“你找我有事?”
许是和莫迦年岁相仿，又兼之孤男寡女，小厨娘被这一问，刹时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道：“东家，小妇人……想同你请几日……假”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没了声。
若非莫迦耳力惊人，只怕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请几日?”莫迦见她神色焦急，猜她家中有急事，虽苦于接下来的几日难熬，却也没想过要为难她。
“三日”小厨娘见莫迦平色如常，低低松了口气，怕丢了这份差事，不敢请太长假。
“行，这三日我也不扣你钱，你记得准时回来上工”莫迦点点头，准了。
“多……多谢东家”小厨娘确实需要银钱，也没推说不要，忐忑的看了眼莫迦，红着脸道了声谢，便垂下眸，守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