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御书房呢,我这就去把他叫回来。”零丁很狗腿,打算卖主求荣。
“不。”阿白拒绝了,“我自己去找他。”
乖乖,这可不妙了。零丁想给王爷通风报信,可时间来不及了,阿白武功虽去了七成,可这近一年时间恢复得也很快啊,嗖嗖嗖的人就不见了。
御书房。
李晏正在低头批阅奏章,一阵风吹过来,门忽然开了,一抬头,就见鲜少光顾的阿白走了进来。看这表情,是要东窗事发。
“你把扶笙接到长安来了?”阿白问。
李晏站起来,走过去牵过他的手,让他坐下,“你知道,扶笙有抱负,可大青乡那地方能读什么书?”
“那你为何瞒我?”阿白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瞒着的。
“这你可错怪我了。”李晏讨好的给他捏肩,“扶笙的养母年初的时候病死了,我想着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若为了生计,难免不能继续读书,就差人把他接到了长安。原本是想等他到长安时再跟你说,给你一个惊喜,可是扶笙他不愿意让我告诉你啊。你想,当初你跟他是做了约定的,可如今他还无所成就,他又是个有志气的,难免羞于见你。”
阿白这才释然,想想扶笙的性格,确实合情合理。
“所以你就把他安排在国子监了?”
“是啊,我数次观他文章,是个可造之材。明年科举,估计你就能看见他大放异彩了。”
闻言,阿白的眸光不禁柔和起来,但随即又道:“不过现在却是有个麻烦,国子监发生了窃案,扶笙被牵扯进去了。”
第154章 此间的少年(二)
“爷爷我行的端,坐的正,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算是天为被地为庐,也可闯出一番天地来,有道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竟然怀疑我去做那等偷鸡摸狗之事,爷爷我呸!”
年轻的书生站在书堂外,嬉笑怒骂英姿勃发。斑驳的树影洒在他的周身,风吹啊吹,像是在给他捧场。
“好,说得好。”背后传来苍老却遒劲的叫好声,国子监最刻板严谨的言夫子走过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志气。不过扶笙啊,身为儒家弟子,总是‘爷爷我’‘爷爷我’的,成何体统,你继续罚站吧。”
扶笙立马蔫了,“是,夫子……”
不过言夫子虽然严谨刻板,总爱抓扶笙的毛病,但他还有一点很让扶笙刮目相看,那就是——护短。
一向把‘礼数’挂在嘴边的夫子,昨天为了扶笙的事情跟人吹胡子瞪眼的,就差没拍桌子了,惊掉了一大片人的下巴。
其实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
昨天有个学生丢了一个钱袋,说是落在了校舍里,可回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不差这些钱,但挺生气的,这件事发生在国子监的校舍里,偷钱的十有八九就是同窗,于是这事儿就闹开了。
大家你跟我说,我跟你说,个个都似乎明察秋毫,好巧不巧的是,那天扶笙恰好去过那个校舍。国子监的校舍分西舍和南舍,两边相距很近,但扶笙是南舍的,丢钱的是在西舍,他到那边去干什么呢?
扶笙说自己有事,去找南舍的同乡,结果他不在,所以他就回去了。可有人不信呐,扶笙是新来的,在国子监里要好的人没几个,平日里独来独往惯了,所以也没几个人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而且,他前天下午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看见他的人影,很值得怀疑。他是个乡下来的穷学生,也有作案动机。
有个跟扶笙不对付的,肚子里装着坏水,趁扶笙不在,就带人去搜他屋子,结果还真被他搜出一个钱袋里。钱袋当然不是丢的那个,但里面的钱保不准就是啊!扶笙穿得那么穷酸,前些日子还有人看见他钱袋里空空的,怎么忽然那么多钱?
他们去找扶笙证实,扶笙却只说那钱是自己的,至于解释?凭什么要他解释?钱又不是他偷的!
于是乎,冲突就产生了。
论打架,对方怎么可能是扶笙的对手,不过扶笙还是留了一手的,没有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对方虽然看起来鼻青脸肿像猪头,但其实身上根本没什么伤,还国子监一霸呢,扶笙落的就是他的面子。
但扶笙的结果也不太美妙,这罚站罚了半天,不知道被多少人参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