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娼_作者:游人左(43)

  同样也没能查出具体人数和计划。

  这个消息不尽然无用,也无甚大用,渊澄命徐靖云继续追查,人数多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目的。

  血诏上署名的前朝官员并非都像文家被他一把大火烧尽,毕竟一夜之间满门皆灭势必引起朝廷官府的注意,从而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现下他不得不开始排查这当中谁人有能力买凶。

  地下密室。

  生辰过后渊澄已有些日子未曾来看他。这种情况是少有的。

  烛火像一粒黄豆,了无生气得燃烟,密室四周暗影叠叠,盯看得久了令人心慌。

  齐明秀叹息,桌上膳食一筷未动,

  “哑婆,渊澄…近来很忙吗?”

  暗处走出一老妇,后背高高隆起一个小丘,驼得厉害,她抬起手比划两下。

  “他在忙什么?”

  老妇摇了摇头。

  齐明秀握紧十指,面露愠色,“他是不是迷恋上那只娼了?”

  老妇边摇头跟着打手势,意思是王爷近日时常出府。

  齐明秀默然,拿起银筷挑碗里的白饭,怏怏不乐,一会儿才道,“你帮我带个话,问问他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老妇听命消失在黑暗中。

  冷清。死寂。

  墙角蜘蛛织网,忽地落到半空,豆火嗤得一声摇摆,一缕焦味的青烟倏然消散,蜘蛛沿着蛛丝飞快地往上爬,蛛网轻摆,盘在网中央的蜘蛛纹丝不动。

  王府书房。

  徐靖云回禀,劫持京兆尹的那两名刺客,也是收人钱财办事。

  可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他们与幕后之人互通消息的途径。

  案牍劳形,渊澄无心听这些毫无实质用处的消息,三两句体恤之词将他打发了。

  枯燥的差事日复一日着实烦闷,那文公子前些日子还主动来陪着,碾碾墨捶捶背,时时调笑几句倒不乏味,可这几天不知上哪儿浪去了。

  “主子。”连齐轻叩房门。

  渊澄看一上午案卷眼睛发酸,停笔舒展筋骨,

  “去把无隅叫来。”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和叔。”

  渊澄走出桌案,请老人入座。

  老人竟也是个哑巴,颤颤巍巍打手势。

  渊澄低眉,回道,“告诉明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很是诡谲,在未妥当之前我不能去看他。你和哑婆也要谨慎一些。”

  老人眼神关切,又打一通手势。

  “不确定是否冲明秀来的,就怕万一。”

  老人原是宰相府的管家,渊澄十三岁回府后,便是从他口中得知府中旧事。

  自那后管家自饮哑药退居后厨打杂,暗中和哑婆照料齐明秀的起居。

  渊澄沉吟一阵,“和叔,正好有件事问你,我爹手里有没有血诏?”

  老人回忆起当年,宰相罹难前夕,只曾万分郑重叮嘱他,唯皇子一事切不可掉以轻心,钟氏夜访宰相府便是有此怀疑。

  血诏之事只字未提。

  若只一份,就是当今皇上手里残缺不全的那张。他虽质问过血诏内容,但那些前朝官员当他是钟氏爪牙,抵死不认血诏的存在。

  老人告退,渊澄思索片刻,重回桌案批阅卷宗。

  “主子,还要叫文公子吗?”连齐站在门口问道。

  渊澄嗯了声,却瞥见连齐犹豫着没走,“怎么?有事说。”

  连齐便道,“文公子把京城聚贤赌庄赢了个精光,两天前又以王爷之名勒令全城的男风馆停业,并且遣散了所有小倌。京城里都在说……”

  “说什么?”

  “说王爷宠爱无道,纵容文公子欺行霸市,扰乱民生。”

  赢光赌庄,又用赢来的钱遣散全城男倌,这笔别出心裁的账,怎么算也亏不到自己头上,反正自有人替他善后。

  渊澄支额浅笑,满心的郁闷一扫而空。

  连齐却忧心忡忡,又道,“主子,咱们王府一直低调行事,文公子这些作为怕是不妥。”

  渊澄将卷宗归整,“没什么不妥的,他要不这么做,如何让明秀名正言顺地进府。”

  说罢他低叹一声,感觉心里空了一下。

  连齐幡然大悟。

  下人来禀,说府门外一堆老鸨子呼天啼哭,要向王爷讨个说法。

  渊澄吩咐连齐前去处理,事实既在,文公子脸上可遛马绝不能驳他面子,因而给老鸨们指了条明路,把原先的男风馆改成妓院,生财之道大路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