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娼_作者:游人左(87)

  “那你要如何才肯帮忙劫牢?”

  “简单,给钱就是,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成功,无论救不救得成都得收钱。”

  谢晚成重重叹气,他哪里不知劫牢绝非明智之举。

  赫平章皱巴的脸皮居然露出丝许善意,“如今能救他的只有那位王爷。”

  谢晚成闻言不禁冷哼,王爷已知文无隅身份,眼下自身难保,何谈救人,何必救他。

  “我得走了。”忽然赫平章迅速站起吹灭火折子,匆忙丢下一句便没了人影。

  谢晚成呆愣住一会儿,听见外头有人賊声贼气得呼唤,“平兄,平兄,你在吗?”

  来着是谁他没兴趣打照面,一个飞身跃过矮墙,绕到破庙后悄然离去。

  第52章

  晨露沾湿青衫,薄雾氤氲半遮,天尽处红霞似绮河如带。

  日将出。

  谢晚成驻足遥望,叹息,这一夜不知文无隅是否安好。

  忽闻一阵马蹄声,渐近。

  谢晚成退至道旁,冤家路窄,来者竟是连齐。

  见是他,连齐放缓马速停在丈外。

  “上哪去?”

  谢晚成踱近,这紧要关头不留守京城反而奔走他方,令人好奇。

  “你打哪来?”连齐端坐马背淡淡回问。

  “我孤家寡人一个,露宿野外是常事,你家王爷大难临头,你何故出城?”

  “不消你问。”连齐牵动缰绳踢了下马镫。

  谢晚成横眉,大跨一步拽住马辔,

  “因为你家王爷,无隅此刻生死未卜,你给我说句实话,他预备怎么救无隅?还是根本不打算救?”

  “王爷自有筹谋。”

  连齐说罢双脚踹马腹,无奈谢晚成抓得紧,马象征性抬了几步仍在原地。

  连齐有些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

  “你不妨再翻一次墙自己去问王爷,我不过是听命行事,不该问的绝不问。”

  两人对峙了会儿,谢晚成松手后退,连齐打马,如箭离弦。

  一阵疾风呼啸。

  谢晚成目送连齐策马消失在旷野,丝丝缕缕的凉风,抚发丝,卷衣角,隐约带了点苦涩的味道。

  怀敬王一案平静月余后竟惊动皇城禁军,府外好热闹的民众倾情演绎了‘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全跑没了影,连只麻雀都不敢歇脚。

  文无隅被禁军羁押已经一天一夜,渊澄还是懒在西厢院,还是没事儿人一样。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却无法游目骋怀娱乐愉心,午后,肖何又领禁军直闯王府,“烦请王爷随下官走一趟。”

  渊澄并不意外,一贯的倜傥,挂着浅淡笑意起身扫扫衣袂,伸手一请走进禁军队列。

  肖何阴沉下脸,这位怀敬王官场之中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论谁也无分亲疏远近,骨里是个冷傲之人,但私下如何百无禁忌如何性烈如火不是没有耳闻。

  然现下那位所谓最宠的文公子被禁军不留情面得羁押在狱,竟不见半分脾气,当真那位文公子就只是个玩物而已还是故作镇定,稍后即见分晓。

  如此作想紧随队列后的肖何,觑了眼渊澄背影,闪过一瞬冷笑。

  老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从文公子这肉身仿佛刀山上涮过几番的惨样可见,他的主人已难成气候,没人惧怕是否会有兴师问罪的一天。

  渊澄的眼神扫了一下文无隅,垂眼的瞬间倏现一丝戾气,此番折磨可与他在自己手里所受相较,肖何身处禁军首领多年,手段也非寻常。

  歇了几个时辰又是一顿拷打,文无隅此刻仍有气儿,缓缓抬眼皮,王爷一脸寡淡,似乎还笑了笑,于是也勾动嘴皮回应。

  肖何来回扫看二人,以为文无隅嘴唇微微翕动欲张口,等了一会,见他只是无声挂拉下头,才对渊澄道,

  “王爷没什么要说的?”

  渊澄严正道,“肖大人的刑讯手段,就连大理寺和刑部都得甘拜下风。”他走近几步,伸出手指摩挲文无隅胸口鞭痕周围的勉强称得上完好的皮肤,如同欣赏一件古玩,

  “每道伤口深浅一辙,既让人痛不欲生又不会因流血过多伤及性命。”

  肖何从那平和又不失郑重的口气中听出几分淡讽,可王爷的神情分明正经得无以加复,他琢磨不透,便单刀直入道,

  “朝野皆知王爷去岁生辰遣散府中所有小倌,将这位文公子收为专房独宠,足见王爷喜爱之深,可想而知,他对王爷必然颇为了解,”肖何说着扫了眼惨兮兮的文无隅,“按照常理即便是琐事也能敷衍几句,可他半句也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