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自在小打滚_作者:今天我爸生日(56)

  玉米迎风扑打,发出呼啦呼啦的扑朔声,田野上的尘埃扑腾到空中,形成一道道灰色的烟雾。

  几个带着草帽的老汉在田间穿梭,一身短打,黝黑的皮肤露在外面,虎口和手掌上都长着硬邦邦的老茧。

  黝黑的少年走在弯曲小路上,脚步沉缓,腰间的弯刀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

  “黑饼子!”

  赶牛的老汉发出一声吆喝,枯瘦的手因牵牛的绳子而暴出青筋。

  “老伯。”少年转过身,示意地点了点头,老伯身旁的老牛响亮地喷了个鼻息,似乎也在打招呼。

  “黑饼子,当了山神的大人,却也不要忘了我们啊!”田间地老汉们纷纷挥手。

  少年没有再回答,却是突然望向天空。灰尘在天空中飞扬,一只鹰隼从破空掠过,旋转了几圈后,便径直向山坡下俯冲,窜出一阵气流。

  夕阳歪歪斜斜,穿不透厚厚的尘土。

  “黑饼子,你要往哪里去”

  “我要往哪里去……”黑饼子少年用脚在地上划拉线条,一道又是一道,“我要去猫的住所,去监察山神的祭祀。”

  鹰隼向山坡下俯冲,翅膀的挥动带动一阵阵气流,它穿越尘土,再仰头飞向漂浮花瓣的云层,上下穿梭。

  前面是一群宅邸的屋檐,木制的亭台楼阁之间都是精致的绿色盆栽,鹰隼缓缓降落,扇动翅膀停落在一棵柳树的枝头。

  “砰”

  一道微小的白光从木窗中猛然迸发而出,堪堪击打在鹰隼停驻的枝头上,惊得它刹那间尖啼着飞离。

  “莫要胡闹”

  木窗内,传来青衣男子平淡如水的声音。

  “你管老子!”说话的正是昨日里还怯生生躲在青衣男子身后的小姑娘,她躺在地上,翘起的二郎腿直摇,本该温顺的眉眼紧紧蹙起,一脸不耐烦。有些许电流在她的手心流动,发出“嗞嗞嗞“的流动声。“臭道士,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莫要说脏话。”

  木窗边檐的铃铛声发出“叮铃”的清脆响声,红绿相交的短绸带在风中摇曳。

  屋内的墙角摆着一张宽大的桌子,桌长几乎是墙沿的大半,巨大的画纸摊平在木桌上,铺盖住整个木桌,边角严严实实地被雕尺镇压住。

  青衣男子挽起衣袖,眉眼低垂,将手中的毛笔落在画纸上,小心翼翼地勾画山水的轮廓。

  “你这么画,得画到何时?”小姑娘猛得一蹬脚,脚上套着的木屐甩落出去,有一只正好蹭过男子的青衣,留下乌黑的显眼污迹。“你不会用道法么,在这儿待了几年,难不成傻了?”

  “莫要乱蹬木屐。”青衣男子放下笔,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木屐,重新套到小姑娘的光溜溜的脚上。

  “死木头,你什么时候放老子回去?”看着青衣男子重新执起毛笔,小姑娘自觉得无趣,她在自己的手中汇聚灵力,百无聊赖地听着电流于其间流动的声响。

  “也不知道那老不修在干什么?”

  “莫要说脏话。”

  庭院中,被惊走的鹰隼再次盘旋着落下,在走廊的盆栽间低飞。

  “刷”得一下掠过房檐,它抖落翅膀上的羽毛,带起一阵气流,稍稍掀起末阴脸上的面纱。

  元阳站在他身旁,稍显局促。

  走廊的尽头便是后院,有位罩裙妇人坐在青石上,正用力地搓洗木桶中的东西,布满老茧的手在井水的浸泡中泛出白皮。

  头发丝散乱,有晶莹的汗水从她的额角垂落,不知是汗水,还是洗衣桶中迸溅而出的皂荚水。

  末阴垂首,看向元阳紧紧扣住他的手,冰凉的手心被温热不经意地包裹住。

  轮回花的效应尚在,元阳晕乎乎的,顺着末阴地视线向下看,这才堪堪发现自己这老泼皮还拉着别人的手不放。

  他松动自己的手,将手指从末阴的手指缝隙抽离,正准备将手完全放下。

  “噔噔”

  罩裙妇人将木桶提在胸前,头发散乱地登上走廊,草鞋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没有抬头,只是用力抱住木桶,径直往两人的方向走。

  元阳看着妇人大步走来,头一晕,吓得立马将自己的手指重新嵌入妖君的掌心,大有愈来愈紧之势。

  妇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上半身微微弯起,完全掩盖住木桶的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