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许久都不曾像最近这样劳累了,莫要再忧思过度。苏情那边不会有事的。旁的不说,有凤君乾在,你实在无需担心了。”
白祭言苦口婆心劝道。白谪闭上了眼,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师兄,我想睡一会。”
白祭言便留他在屋内歇息,自己出去打坐。但是等到雨停后再进来时,屋内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被压在白谪躺过的地方。
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师兄,我还是不能放任他不管。谢氏这边劳你暂时盯住了,我去去便回,到时任凭你处罚。”
白祭言将纸揉成一团,气的不住摇头。
放不下又能怎样?白谪已经无法压制那颗金丹的反噬了,就算赶去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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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知道?”云然重复了一遍周芊蕊的话,后者点点头,牵出一道苦涩的笑意:“我若是知道真相,大哥便不会痛苦这么多年了。”
其实云然也猜到了,如果周惊鸣早知道了真相,肯定不会沉寂这么多年。只是他依旧想问问,毕竟周芊蕊是当事人之一,苏情无故杀她必然是有原因的。
但他旁边的云铮却听出了端倪:“周姑娘,你说苏情是先杀了你然后才杀的苏宗主夫妇?”
周芊蕊点头。云铮继续道:“为何当年周老夫人说的却与你相反?”
周芊蕊当时早已断气,自然不知道娘亲后来说了什么。而周惊鸣把她炼成活尸后,也没有跟她确认过这个细节,只是认定了苏情是凶手,而云然放跑了苏情,是帮凶。
云然也想起来了,他看着周芊蕊道:“当年周老夫人确实说过,你们与苏宗主夫妇偶遇,还不曾说上几句苏情就冲出来杀了他们。而你想要保护周老夫人,所以苏情便连你也杀了。”
周芊蕊讶异道:“并非如此,当时苏情是直接朝我冲来的,而苏宗主夫妇是为了拦住他才被杀了。”
云铮:“周姑娘,你与苏情私下可相识?”
周芊蕊:“我们在婚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
云铮:“可否告知细节?”
“若要算时间的话,应该是婚宴的前一年吧。”周芊蕊回忆道:“当时是在京师的碧桐书院。他穿着凤氏的家服,旁边站着的便是凤少主。他们在临摹前朝名师的墨宝,而我刚好去找先生谈事情。”
云铮:“你们可曾交谈过?”
周芊蕊点头:“自然。我虽不曾见过他,但与凤少主却有过数面之缘。也是在凤少主的介绍下才知道原来他便是苏二少主。”
云铮:“那当时可曾发生过特别的事?”
周芊蕊又思考了一会:“若要说特别的……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他不小心将墨汁弄在了脸上,他二人又都没带方帕,我便将自己的给了他。”
周芊蕊比苏情大了好几岁,又同是世家的后代,自然不会介意这点小事。她记得当时苏情十分感激的收下了,一个劲的夸她方帕上的香味特别,十分好闻,还追问她这是什么香呢。
云铮:“什么香?”
周芊蕊:“那香味是我从小用惯了的,是自己院中的花汁所浸泡的。”
云铮:“是什么花?”
周芊蕊听到这却不作声了,似乎是不好启齿。云铮只得道:“周姑娘,任何细节都可能是关键,还请你如实相告。”
周芊蕊只得道:“是……绮罗花。”
云铮顿时愕然:“曾经遍布祁连山的绮罗花?”
周芊蕊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正是。”
这回轮到云铮不说话了,他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周芊蕊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云然:“其实我也知道不该种那花,但是绮罗很美,味道又独特。据说当年的修宁君上虽独爱桃花,但他身上却一直都有绮罗花的香气。我小时候闻过一次,便对那种香味念念不忘了。”
云然也捕捉到了这点细节,但他还未开口,就见云铮又道:“周姑娘,那天晚上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么?”
周芊蕊下意识的点头:“是的,我所有方帕上都染着这种香……气……”
她说到这里忽然僵住了。三人的目光聚在了一起,这个徘徊在众人心头逾十年的惨案,似乎终于有了一点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