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童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书架中,除了杂记,更多的是他写给我娘的那些酸诗。”陆明童从书架上抽出一叠,随意翻开一张,柔声读道:“白玉足,纤纤手,回眸一笑,折煞陆某。偶入荷花深,却遇秋水柔。”
读罢缩了缩脖子,望着一旁和自己一般表情的陆豆芽,哈哈大笑:“怎么,你也觉得酸?”
陆豆芽讪笑道:“没有,我是觉得老爷才气过人,连追姑娘都这么文绉绉的,换成是我这种笨嘴,就没有情诗写了。”
陆明童将信封装好,放回原处,道:“他那时苦追娘亲却得不到一点回应,心灰意冷。以为娘亲将这些信都扔了,却不知娘亲视若珍宝,一直存着。后来件了这座楼阁,便把这些信也一并搬了过来。我小时候好奇读了几封,他脸上羞臊不过,便寻了个理由把我踹出去了。”
陆豆芽笑道:“原来老爷也会害羞,依我看,少爷的性子和老爷还是有相像之处的。”
陆明童瞪了他一眼,道:“我可不会写这些酸溜溜的东西。”
二人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推开尘封已久的窗,陆明童站在栏杆旁望向底下:“你指给我看,我当时昏在哪棵树下?”
陆豆芽瞧了瞧,指着东边道:“那儿。”
陆明童比量比量距离,道:“这么远的距离,看来推我那人力气不小。”
他往旁走了走,道:“来,你站这儿。”
陆豆芽便乖乖站在他指示的位置上。
陆明童挪了挪位置,又挪了挪位置,抓着陆豆芽小心调整。
陆豆芽一动不动地充当木头人:“少爷,你在做什么?”
陆明童终于移准了位置,道:“我在猜,他是从哪儿将我推下去的。”
陆豆芽睁大眼:“少爷,这你也能推算出来?太厉害了!”
陆明童嘴角一抽,指着他身后道:“这一排栏杆都是整整齐齐的,唯有你身后这一块缺了一角,想也知道我是从这儿飞出去的。”
说完左右审视道:“但是找到了我坠楼的地点,好像也没有什么用,这周围的陈设一点儿也没乱,就好像这儿并未发生过争斗一般。”
陆豆芽挠了挠头,提醒道:“少爷,万一没有争斗,而是你被他单方面殴打呢?”
陆明童:“……”
陆豆芽道:“少爷并无武功,遇上个会武功的,只有挨打或者逃跑两条路。”
这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无道理。陆明童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豆芽说的不错,自己若是遇见危险,必然拔腿就跑喊帮手,可看这周围整齐的模样,完全不像发生过逃窜。
他问过下人,静心阁自他昏迷后便被陆夫人锁了起来,并无人进来打扫过。那么,这么整齐的现场,只剩下一种可能——他和那人争论到起冲突时,那人一掌便将自己扇飞了。
承认自己这么弱的确丢脸,但陆明童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缘由来解释。
可自己为什么要将人约来静心阁呢?
陆豆芽道:“少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将人约来隐书阁,而是他邀了你呢?”
这个想法的确在陆明童的脑海中出现过一瞬,只不过很快便被排除了,陆明童解释道:“不可能,若是我收到消息,必定会派九天在不远处保护我。”
二人苦思无果,只好又开始翻找阁楼,企图找到什么不同寻常的证据。
直翻得尘土飞扬,连连咳嗽,也没找出个结果来。陆明童丧气地瘫坐在地上,突然听见陆九天在门外道:“少爷,有你两封信。”
第五十章
这种时候,谁会给他写信?
自离开陆家,他从未收到过除家人以外的任何来信,陆明童将衣服上沾染的灰尘,站起身道:“拿来我瞧瞧。”
陆九天将信奉上,陆明童一瞧,两封信表面无异,只是落款不同,一封上书:‘风云使亲启’,另一封则写着:‘陆明童亲启’。
一封客套,一封亲密。陆明童不假思索地选择先拆开那封写着自己名字的信。
陆豆芽在一旁看着他一封信读下来,见他嘴边微笑越来越大,连眸中都散发出光彩,不禁好奇道:“少爷,谁的信啊?”
“是石大哥。”陆明童开心道:“他说拳法班的事情非常顺利,许多人听闻后都带着孩子去求学,石大哥一人忙活不过来,便将他父亲叔叔都接过去帮忙了。他还问我有没有时间,邀我去拳法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