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按照几天来的经验,只要天一黑下来,就有人要登门拜访了,李光耀实在郁闷地吃不下东西,看着祁越气定神闲地一口一口品着茶,讪讪开了口:“要不,把兄弟们都召集过来?”
祁越:“眼下还不到时候,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太过引人关注,难不成起兵造反?只不过是些杂碎,不必如此。”
李光耀心说还不如起兵造反,说不定还能安心睡个觉,现在这叫怎么回事儿?他不是会迂回的人,直言道:“少当家你是怎么想的?既然还不想太过招摇,杀个吕显程又他娘的有什么要紧?”
祁越外表给人温润公子的印象,一般人对他说话都会不由自主和声细语一点,但李光耀是老兵油子,年纪大出祁越很多,即使心里敬他,也管不住嘴,祁越十年来混在李光耀之流中间,早就习惯了他们的言语,也不觉得有什么冒犯,反而笑道:“我们查到吕显程这一步算是走到死胡同了,再杀了他,不是帮人灭口了吗?既然对方要出手,必然也会有漏洞可寻。”
李光耀听了更头疼了,原来这少爷还没放弃查这桩案子,他刚想再劝劝,就有人如期而至了,桌案上的烛光被一枚细针“嗖”地吹灭,紧接着几道暗影就破窗而入。
他们俩人反应极快,迅速将放在一旁的刀抽了出来,黑暗中,刀光剑影反射出的光亮晃得人眼难以看清什么,过了几招他们就占了上风。
那几条黑影像是得了什么指令,迅速从那破窗口先后跃了出去。
没等李光耀说什么,祁越便追了出去,他们把战火挪到了宽敞的院中,不过此时也看得更清楚了,那几人不过是开了个局,这院中的各自站定的一伙人才是今晚的重头戏,颇用了点心机,按照某种阵势将他们俩人团团围在中间。
祁越歪了歪头,扫了这些掩面的人一眼,他这是极不屑的神态,李光耀非常熟悉,看起来这群人也能感受到几分,因为他们一下子被激怒了,齐齐攻了上来。
李光耀一边心叫我的小祖宗,一边配合祁越退敌,被格杀令引来的刺客往往是单独行动,鲜少有这种一帮人一起来的,他也不知道该高兴承蒙大家瞧得起,还是该操心。
他们每个人单独对付起来都不值一提,这配合起来还真是有些难缠,直接攻上来倒还好,只是他们看来是想消耗他们的体力,稍一交手,就退得很快,李光耀和祁越又处于正中间,有种四面受敌的窘迫之感,李光耀性急,顿时感到有些焦躁,立即手臂上就出了道血口子。
这时,他们之中多了一个人,一道黑影,从外围而入,这群粘着他们的刺客一时间竟没分出个敌我来,眨眼间就倒了几人,咽喉处无一例外被刺了个血洞!
那人轻功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就连李光耀也只是堪堪看清了他虚晃的影子。
祁越一瞬间失了神,一把刀在他头顶之上直直要劈下来,李光耀当下急得跳脚,扑都来不及扑。
一声刺耳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一把通体暗黑的剑挡住了那把刀,李光耀这才看清那人,一个身穿布衣,与祁越年纪相仿的青年,他正背对这他们家祁少爷,一双夜色中极亮的眼睛盯着下手的刺客,嘴角勾了一抹邪笑,嚣张极了。
☆、第十九章
布衣青年从外围破入,联合他们杀了几个人,那群刺客当场就乱了套了,一乱,原本商量好的打配合也顾不得了,连连露出破绽,瞬间就处于碾压式被动挨打的状态。
李光耀此时一肚子心急如焚的疑惑,也不好即时问那青年是谁,无论是谁,与他们少当家应是有幼时的渊源,这十年来都不曾见过这人一眼,那必然就是之前的事,最重要的是,这青年手里所持的剑分明就是闻名遐迩的无邪剑!他跟陆子岈又是什么关系?
李光耀看起来五大三粗,说话也往往少根筋,但也不是笨,一个来回就想起那天临江客栈那伙碎嘴皮子唠嗑的内容,如果洛南帮真是葬送在无邪剑之下,那不就是说是这青年灭了那个丧尽天良的帮派?他娘的……原来惹是生非的源头就在眼前?
祁越现下也完全收了神,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刚刚的失态恼怒,下手格外不留情,刀刀要命,眼睛却看也不看那布衣青年一眼。
陆衡先前这一挡挡得是非常潇洒,只不过随后打斗过程中渐渐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时不时地要瞟祁大少爷几眼,打架还要分心,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话,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怕的是哪门子的羞?气得一抬脚,将戳在无邪剑上的人给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