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三日。”
暂华不禁讶然,他竟睡了那么久。
“那可有什么收获?”暂华问。
上阳一下就被带偏了注意力,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本君不但采到了时机正好的净雨珠莲,还遇上了万年一成的莲子,哼哼,全被我采回来了。”
暂华有些好笑地摇头,这位淡薄飘渺,气质卓绝的仙君只要以提及和药草有关的事,就像个孩童一般单纯幼稚。
“我带你去看看。”上阳拉起暂华,把他带到炼药阁,阿茗也在那打扫卫生。
趁上阳在小心拿出莲米时,阿茗凑到暂华身边小声说:“仙君似乎没发现昨天的事。”
上阳拔开盛装莲米的骨瓷瓶塞子,霎时一股清淡柔和的莲花香弥漫在整个药房,他倒出一颗在手中,用至纯的仙法保护着它。
“你们以为能瞒过我?”上阳专注地看着手心里浅绿色入翠玉的莲米,“那么浓郁的血腥味,当本君的鼻子是废的?”
阿茗立刻夹住尾巴,垂着脑袋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暗暗扯暂华,让他一起认错。
“都是暂华的错。”暂华说,“是我没有立即忍住阿茗被假冒,还让他随意进出药房,请仙君赐罚。”
“算了,现在本君无心计较。”上阳还在鼓捣那颗莲米,虽然是带暂华来看,可却丝毫没有让暂华靠近的意思,一旦投入研制,上阳总会忽略周围的事物。
暂华也不上前打扰,悄声和阿茗离开了炼药阁。
阿茗没和暂华说几句话就被其他仙童叫去了,暂华独自在庭院散步了一会儿,实在不知要做什么,便去了战神殿,找天界唯一的同乡容释说说话。
看到暂华,容释非常高兴,热络地为他端热茶盛点心,透亮的红眸像宝石一样美丽。
“战神不在?”暂华随口问。
提起这个,容释的热情稍降,“天帝派他去各界走访。”
战神威名在外,就算凤与平日嘻嘻哈哈,但他依然是天界处于统治上位的绝对王牌,他的出面会让各界更加顺服于天界。
容释对凤与的态度暂华都看在眼里,便问:“你不愿和他在一起,对吗?”
容释咬了咬唇,点头,“鹿相,我不想一辈子呆在天界,我是妖,妖怎么可以……”
“但只要战神庇护你,没人会有异议。”暂华说。
容释揪着衣摆的手紧了紧,眼眶不受控的湿润了,“我不想要他的庇护,于他而言我不过是一个玩物,等他玩腻了,我只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浑身轻颤了起来,晶莹的泪水滚落。
“怎么哭了?”暂华对眼泪最无技可施了。
容释自备了帕子,掏出来把脸埋进去,闷声说:“我没事的……鹿相,上阳仙君那有没有治爱哭的药?”天生泪腺发达的他总是控制不住眼泪,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自从和凤与在一起,每次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掉眼泪,就好像他对自己多重要似的,容释不喜欢那样。
“我回去帮你问问。”暂华说。
容释的劲儿过去后,他认真地问暂华,“鹿相,您要一辈子呆在天界吗?”
暂华愣了愣,最后摇了摇头,“就像你所说,我们是妖,不属于这个地方。”
“那我们一起逃吧!”容释激动地拉住他的手。
“瞧你这话说的,上阳仙君并没有囚禁我,何来逃之说?”暂华笑道。
“我是被囚禁的。”容释鼓着脸很不满,“凤与他不让我乱跑,连去找您都要被天兵跟着。”
“他看重你,不想失去你。”暂华轻声说。
“不是的。”容释低下头,“您看不到他的心,您不知道他有多残酷无情。”
暂华说:“是我失言了。”他似是自嘲,“我连最亲近的人都琢磨不透。”
无言片刻后,暂华又说:“待我报答仙君救治之恩后,便离开天界去各界游历,或许还能学到不少东西,人界就很有意思,那里的一切我都想看看。”
容释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欣喜,“我、我也喜欢人界,江适先生教了我好多,我也想去人界多看看!”
暂华微笑,“好,届时我们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