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笑:「无妨。」
然后看了梅紫阳一眼。
梅紫阳微微一怔,立刻明白,大总管不想亲自出面,于是便道:「好,我写信给流云,劳烦大总管的信使送一送。」
大总管点头,一边对秋淮说:「秋先生辛苦,不过现在再去看看无忧吧。」
便陪了秋淮过去。
梅紫阳自去写信。
没想到是月重华亲自送药来的,还带着司马流云,司马流云一身红衣,简直如烈火一般冲了进来,衬着那凝脂般雪白肌肤,如丝般媚眼,几乎叫人不敢直视。
只是他自己并没有自觉,一下子就扑到大总管身上,眉开眼笑:「好久没见着你了,真是想死我了。」
也不忘了转头对着梅紫阳笑。
那样一张容颜,直如春花一般灿烂。
大总管一向纵容他,单手搂着他的腰,笑道:「你长这么胖了,还压我身上,也不觉得自己重。」
一边向月重华点头:「月楼主一向可好。」
月重华微微躬身,只是一贯的高傲形容仍是一览无遗,微笑道:「蒙大总管惦念。」
还礼数周到的与一边的梅紫阳见礼,梅紫阳只是微笑的站在一边,口称月楼主,这样的场合,他的一举一动都叫人叹服,突出大总管的地位,显露出与流云关系的不同寻常,以及让月重华觉得自在舒服。
或者说,不管什么场合,梅紫阳没有不得体不显得举重若轻的。
月重华倒是纵容流云,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坐下来,梅紫阳命人上茶,送来细巧茶食,笑道:「无忧公子行动不便,不能前来相见,还请月楼主见谅。」
月重华客气道不敢。
梅紫阳接着道:「在下冒昧向月楼主求药,竟累楼主亲自前来,实在是多谢,只是当不起。」
这样开门见山,果然是心急如焚的。
月重华笑,向司马流云招招手,流云便跳下来,坐到他身边去。
大总管这时才开口客气了几句。
月重华便笑道:「一点药罢了,蒙大总管和金马将军垂青,月某自然是该亲自来的,只是这药十分难炼,药材很偏,所以楼里只剩了十颗,不知够不够,我出来的时候命人再制了,只一时得不了,怕大总管和梅将军急着用,就先把这十颗送来。」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旧旧的小盒子,雕刻精致,木头机理细腻,黝黑沉重,泛着悦目的光泽,似乎还有一丝若隐若无的淡香。
大总管目光闪动了一下,似乎微微皱了皱眉,但仔细看去,又似乎什么表情都没有。
梅紫阳倒是觉得这盒子有点眼熟。
司马流云的样子倒是更明显一点,看到这盒子,立刻抬头去看大总管,只看了一眼,就转回来了,脸上仍是笑容灿然,轻巧的一手抢过盒子来,说:「我说我的盒子去哪了,原来给你拿去了,讨厌!」
说着就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小玉瓶,随手丢给大总管身边的小厮,说:「盒子还我,药给你。」
那小子赶紧接住。
司马流云也顺手把盒子交给自己身后的侍卫月十一。
月重华倒也不生气,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拧司马流云的脸颊,司马流云嘻嘻哈哈的和他笑闹在一起。
梅紫阳在一边看完全程,便想起来这盒子的来历,微微挑起嘴角笑了笑。
月重华果然仍对大总管插手当年的事耿耿于怀,逮着机会便要刺他一下,不过……流云倒是越发精灵了,机变应对都恰到好处。
不过倒也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月重华看在司马流云的面子上,也自然就轻轻巧巧的掠了过去。
小厮把药瓶奉上,大总管笑道:「既然药送来了,那边等着用,容在下先过去看看无忧,月楼主请宽坐。」
司马流云见梅紫阳也很有点想过去的意思,眼珠一转,笑道:「大总管做什么这么客气,我也想去看看无忧,他也去。」
月重华听他这么一说,果然也就站了起来。
梅紫阳便道:「既然如此,月楼主请。」
几个人也没带什么下人,往无忧住的院子走去。
路上,月重华笑道:「在下在信里看到此事,倒是十分好奇,很想见见秋先生。」
晓风明月楼虽是以毒药著称,与清音水阁的路子完全不同,但都同归于药理,也就算是同行,听到这样的奇事,心痒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