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紫阳想,月重华亲自来,除了是给这里面子,大约也是想亲自看看。这种事情的吸引力,或许与练武之人听到谁参悟出绝世武功是一样的。
一边答话:「秋先生在无忧那里守着,他这两日实在很不好,昏迷时间越来越长,很叫人担忧。」
月重华点点头:「吉人自有天相,有清音水阁的长老在此,也不必过于担心。」
司马流云眼睛转来转去,忍了一阵子实在忍不住,终于问他:「紫哥,无忧那孩子是你的?」
梅紫阳笑起来,在这种总是担忧的日子,他也还是掩不住骄傲:「是的。」
司马流云虽早已猜到,却还是张大了嘴,露出一脸钦佩之情。
月重华见他表情便下意识要去掩住他的嘴,却还是迟了,司马流云已经脱口而出:「紫哥,你太厉害了,我就不行。」
月重华伸出去的手变了动作,拧他的嘴。
司马流云赶紧笑着躲开,月重华就收回手来笑笑。
梅紫阳见他们嬉闹,有点诧异,他没有想到月重华待流云如待一个孩子,放纵而宠爱,和他原本以为的相去甚远。
他索性快走了两步,走到了前头去领路。
绕过小湖,穿过紫荆长廊,就看到了院门,院子门虚掩着,从院墙上垂下一枝白色的花来,看起来格外雅致静谧。
梅紫阳轻轻推开门,院子里只有秋淮坐着,他一贯喜欢靠着树坐在下面,此刻他低着头,手里握着一个茶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被浩浩荡荡的人群的脚步声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就站起来,梅紫阳客气的和他打招呼,介绍了身后的人。
秋淮听到月重华三字,眼睛都放出光来,月重华倒是颇为矜持,只是点点头,说了声「久仰」,还是提议先去看看无忧。
大总管把药交给秋淮,秋淮接过来看了又看,不禁道:「这药这么难练,月楼主出手就是十颗,大总管真是好大的面子。」
这话一说,梅紫阳不由的转头看了看大总管,果然见他脸色微妙的变了一下,心中不由暗笑,也只有秋淮这神叨叨不懂人情世故的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月重华微微一笑:「秋长老言重,这药也不值什么。」
梅紫阳打圆场,请他进去。
无忧仍是躺在床上,见月重华和司马流云来了,就要坐起来,大总管上前扶住他:「无忧不用起来,也不是外人。」
「是呀。」司马流云上前笑道:「无忧公子身子要紧,不用管我们。」
他好奇到了极点,一边说着,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摸无忧的肚子,还没接触,左边大总管,右边月重华,都反应极快的一人抓住他一只手臂,大总管瞪他一眼,月重华倒是笑眯眯的,只是手下却不留情的掐了他一下。
司马流云瘪瘪嘴,不敢作声了。
无忧又难为情了,耳朵烧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月重华见状,笑道:「无忧公子的事金马将军在信里已经说过了,不知无忧公子是否能让在下把一把脉。」
无忧连忙说:「有劳月楼主。」
他知道月重华虽然说的客气,不过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真的有求晓风明月楼月楼主把一把脉,有时候奉上千金只怕也不可求。
月重华在他床前坐下把脉,梅紫阳在一边看着,不由有点紧张。
月重华把脉很快,轻轻搭上一顿,随后就收了手站起来,衣袂翩跹,竟如有仙风一般,他微微一笑说:「无忧公子的脉象来看,其实是极平稳的,确是如秋长老所说,身体承受不起孩子的需求罢了,其他的倒是什么问题也没有。」
大总管说:「既然月楼主也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才好,现在也难知道。」
月重华说:「在下认为,安全起见,下个月十五左右可以让孩子出来,那个时候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几乎就是足月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无常石多用也不好。」
梅紫阳一怔:「下月十五?那现在快八个月了?」
月重华道:「不错,现在快八个月了。」他说完才觉奇怪:「你们不知道?」
格外意味深长的看了梅紫阳一眼。
第十章
梅紫阳这么不动声色的人都被这一眼看得不自在起来,赶紧解释:「我与无忧两情相悦久了,实在算不来日子。」
这边司马流云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无忧连脸颊都烧红了,侧过脸去对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