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裴“唰”地就从软榻上蹦了下来,然后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伸出右手袭向流醉。
流血事件并没有发生,就在焰裴的手掌掐上流醉的咽喉时,流醉早已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焰裴没有再出手,反而甩着衣袖坐在了床边,然后微微俯身看向床上的澜零,“想不到炽彦聪明一世,竟然还会犯这种错误。”
淡漠的语气,冷然的表情,如果可以忽略他那只就要碰触到澜零的手掌,几乎可以让流醉觉得这人并不在意被人耍弄。
流醉也没有想到,进了这皇宫他头一个见到的竟然是这个人,莫非他就是宁华帝么?
焰裴任由他打量着,手重新收了回来,人却没有离开,隐隐形成的威胁姿势,让流醉并不好轻举妄动。
“阁下是谁?”流醉压低了嗓音沉声问道。
焰裴似是觉得他问的好笑,嘴角勾起,“这还是我想问你的话呢!深夜潜入皇宫,莫非是什么乱臣贼子?”
流醉明白,眼下瞒也瞒不过去了,再加上澜零确实是被他掌控,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人伤了他!
“是在下莽撞了,宁华皇宫重地确实不能任我们来去自如,实不相瞒,在下深夜到此不是为了其他,只求阁下通报一声,我等拜见宁华帝!”
焰裴的目光幽深如墨,果真是为了修浅而来么?“陛下他岂是你们相见便能见的?况且,你们究竟是何人,又是否会对陛下不利,这些谁都说不准……”
流醉并不焦急,对方说出这番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阁下所言甚是,在下只能说我等来自离殇宫内,其他的当需面见过宁华帝才能告知,其中不便,还望阁下体谅则个。”
焰裴的心一震,离殇宫内么?果然是关于那个男人的……撇过脸去,不想让自己流露出的阴沉嫉妒,无法掩饰的黑暗怒火叫别人瞧见。
流醉虽然觉得焰裴身上的气息,在他说明来历的那一刻变得狰狞,却也不好详细询问,这人即便不是宁华帝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而且,想起先前沧泠跟父皇提到宁华帝时古怪的言语,流醉觉得他已经开始接近真相了。
焰裴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流醉,“想见陛下也要等到明日了,如今天色已近凌晨,你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说完,也不等流醉回答,肥大的披风卷起下摆,飞快地消失在流醉的眼前,而那名暗卫也跟着没了踪影。
流醉抿紧了唇,恨恨地盯着床上的人,“父皇,你是要自己睁开眼呢,还是想流醉……”
“呵呵……”威胁的话没有说出,原本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澜零已经睁开了眼,然后一点都不像是病人似的坐了起来。
流醉眯起眼,眸光闪动,“父皇,是不是林老御医的药效极佳,流醉怎么觉得您一点都不像是中了‘血仇煞’,就要快死了的人呢?”
澜零一脸笑容灿烂无比,对于流醉上扬的语调,不难看出的危险,似乎一无所觉,“哎呀,醉儿……父皇睡了这几日,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流醉抿紧了唇,冷冷地看着他,沉默许久后才开口说道:“流醉倒是觉得,父皇睡了这几日,脑子都不太灵光了呢!”说完,紫金色的长剑猛地出现在手中,然后飞快地击向了澜零。
澜零脸上的笑容仍未消失,半靠在床栏上的身子一动未动,然后感受着剑风刺过耳边的冷麻,将气急败坏的流醉一把揽进怀中!
“呵呵……看到醉儿这么精神,父皇很开心呢!”灼热的气息喷到流醉耳际,无言的诱。惑。
流醉咬紧了牙,使劲儿挣开半条胳膊的距离,然后鼓着眼瞪着他,“父皇能不能跟儿臣说说,您假装了这么些天,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澜零双眸笑得弯弯的,口中却是说着不得了的话,“醉儿不觉得,离殇最近太乱了点么?偶尔出来算算心,父皇也很期待呢!”
流醉嘴角抽。动,他这算是无上贼船还是怎的?怎么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卖了呢?
澜零温柔地抚弄着他的发丝,眼底是邪魅流动,“宁华啊,可是好地方呢!”
流醉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咔嚓”一声响起,门被人推开了,流醉身体一僵,都怪刚才被澜零气到,居然连有人接近都没发现!
抬头往门口看去,来人一身华服整齐炫目,身材高挑面具俊朗,头发并未成髻,松松垮垮地系在身后,脸上的神色满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