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哥哥!而且他现在……”
“闭嘴!你知道些什麽?!”左涵狠毒的说道:“哥哥?我宁愿没有这样的哥哥!”
他似乎陷入某种令自己厌恶的回忆里,皱眉道:“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麽,他们都会拿我和他比较!是,我没他那麽天才,但这又不是我想的,他们凭什麽指责我?!”
清秀青年的面容扭曲成一团:“你真应该看看,当左暮宣布离开这个家的时候,那群老家夥的表情有多麽精彩……哈哈,结果最後,还不是要靠我来继续支撑这个家?”
“他明明是极乐拳宗的叛徒,但那些老家夥却仍然一心向著他!我做这个也不对,做那个也不好!为什麽我就不能像哥哥那样优秀?他们总是这样问我!”
当初左暮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对目光狭小的家族流派感到失望,另一方面则是看出弟弟对自己的怨恨,所以才选择了离开这里四处旅行,流浪到其他的古武流派那里进行讨教切磋,直到後来在莫里斯捡到袁霄,他才彻底停止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当然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离去竟然使得这个弟弟对自己更加不满。
“而更加可恨的是,他都走了这麽多年,你居然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左涵蹲下身子平视袁霄,表情充满阴鸷。
在左暮离开许多年以後,极乐拳宗渐渐形成两派,一派是赞成左暮的想法,认为应该广为吸纳其他外姓弟子,并且不在藏私,这才是重振拳宗、将拳法流传下去的真正方法。而另一派则是以左秋林这样的顽固老人为首,他们认为还是应该遵循传统为好,不应该随意改变,既然拳宗这种状态存活这麽多年了,以後也会这样继续下去。
直到袁霄出现。
青年在交流会上的出色表现令人惊叹,而左秋林也是在这麽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一个除左暮以外,竟然能将拳宗的拳法如此融会贯通的年轻人,也成功动摇了他拳法只能教给左家人的老旧想法。
袁霄并不知道,当初他比武的场面也在左家形成了轩然大波,他的优秀竟成为彻底推动拳宗内部改变的导火索。
甚至於,有不少人居然提出让袁霄代替左涵继承拳宗的念头──毕竟左涵身处宗主之位,竟然仍旧处於初等水平,这实在令人灰心丧气。
其实如果不是这次袁霄的归来竟然会带著左暮,导致对拳宗冲击实在太大,恐怕今晚左秋林就会提出让他留下来继任的事情。
但是左涵怎麽能允许他们这麽做!?这把他置於何地?
他对整个拳宗的发展也是尽心尽力,虽然不满於左暮,但还是同意他的观点,认为拳宗不应该再这样闭关锁国下去,而是应该吸纳更多外姓弟子。
他当初会拜托袁霄参加交流会,其实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其中一点就是因为他知道,虽然袁霄是左暮的徒弟,但其实接受他的指导也只有儿时几年,根本不可能发挥多少实力,不过他的出现却可以彻底打消那群老家夥们继续寻找左暮的念头,而且见他能力还算不错的样子,说不定可以稍微动摇一下左秋林那些老顽固。
只是没想到袁霄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青年实在太杰出,竟然不止动摇到左秋林,更动摇了自己的位置!
左涵当然不会知道,如果是以前的袁霄,的确是如他所想,虽然有能力,但却不抢眼,可以打败大部分中级选手,却绝对不可能取得第一名。
但可惜有些事情就是那麽不凑巧,袁霄在来到海蓝城之前就遇见了陆深,真正将极乐拳宗拳法完全消化的是那个男人,尽管袁霄只从他那里学会了七八分,却也已经有当年左暮一大半的风范了。
袁霄听到左涵的话完後,很快就找到其中一项令人在意的事情:“……你怎麽知道师父教了我多久?”
当初见到左秋林他们,袁霄确实说过,左暮已经失踪几年,但怕他们太担心,所以袁霄将这个时间说的很含糊,并且说是直到自己成年左暮才离开的。
但现在左涵却表现的知道左暮在袁霄还小的时候就失踪了一般。
“那是当然,”左涵丝毫不介意的笑起来,他指著一旁的左暮道:“这个白痴一直把他自己的行踪告诉了我,包括後来收你为徒的事,不然你以为,我怎麽会那麽容易找到他?只可惜,当初我却没有把你也做掉。”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袁霄看著他,其实他已经隐隐有预感,却仍然为他接下来会说的话语而感到阵阵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