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叫他欣喜若狂!
原本以为再无希望,却绝境逢生!
视野中出现一片阴影,他偏首看去,自是谷玄的脸,那欣喜顿时凝固了。
双修……男子间的双修……
羞涩慢慢爬上祈然脸庞,他生得年轻,从小修道,对於凡人情事完全不知,但也知晓是要俩人裸逞相对,肉体交缠。想到刚才他还不知被怎样肆意侵犯,顿时觉得怒从心头起,可是再一想这一切的起因,又泄气万分。
正纠结万分时,谷玄靠近了过来扣著他脉搏试探了下:“嗯,师父的办法果然有效,总之,先压制白龙,不令他在你虚弱时渗入魂魄,以後的事,罗前辈肯定会有好办法的。”
“前辈……”祈然这声叫得气若游丝,半是气半是羞,“我……”
谷玄似乎一无所觉:“嗯?”
“我、我刚才……刚才……”
祈然脸色涨是通红,却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有心不问,却又放不下。
“噢,你是说那双修的事吗?”
还好,谷玄看起来是个稳重的人,祈然不禁对他恶感稍减,满面羞色地点了点头。
“骗你的。”
“……”
看著祈然慢慢瞪大的眼睛,谷玄露齿一笑,极为温柔地道:“傻然儿。”
☆、第九节
谷玄摸了摸脸,火辣辣的感觉还在,虽然早用法术消了伤处,但回想起来还是哭笑不得。
以谷玄的标准来看,祈然当时的反应十分能够满足他的恶趣味──尽管身体虚弱,瞪著眼睛化作木头半晌,却在回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奋起给了他一拳,然後头一歪,晕了。
以祈然当时伤重的身体,这一拳只不过和挠痒痒差不多,但那一拳仍旧令谷玄有些气哼哼:我到底还是救了你呢,这等反应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更令他气苦的是,在祈然晕了後,为了免於先前一番救治工夫白费,他不得不满头大汗的重新检查,著实费了好大力气。
如此这般,这小子再度清醒後却恢复了冰冷的模样,似乎先前那个为道献身的人根本不存在般。不仅如此,其後,无论谷玄如何调戏,祈然总是保持寒风过境般的态度,甚至一句话都不和他说,有时被激得狠了,凶性上来,直接就是一拳,打得他抱头鼠窜──没办法,他总不能与一个伤患计较吧,唯有能躲就躲。
昨天祈然又一拳追了过来,谷玄躲避之间身体调整不及,一头撞上了洞穴墙壁。脑袋没事,墙壁倒被撞破了一大块。鉴於祈然总有一天会恢复如初,到时候那一拳一脚的力道可不是他受得了的,他便坐下来,顶著一头碎石灰尘郑重地道:“然儿,你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
祈然当然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只不过,谷玄开那恶劣的“玩笑”在先,之後又学著罗玉一直暧昧不清地叫他然儿,还总是称赞他长得“貌美如花”,无论哪一条都是触了他的死穴,没有暴跳如雷直接杀将上去,对他来说已是好脾气了。
再说,谷玄如今处於转胎期,正是锤炼肉身的时期,这一拳一脚的算得上什麽?
做何这麽一惊一诈像是要了命般!?那张脸到底有什麽好!
虽然没有讲话,但祈然那桃花眼里已经满满地表示出鄙视之情,谷玄面不改色地应道:“拳脚倒无所谓,只不过不要打脸,我这张沈鱼落雁的脸如果被打了,许多女儿家是要伤心的!”
自那天之後,祈然的巴掌拳脚就专门落到谷玄那张“沈鱼落雁”的脸上了……
又摸了摸脸,谷玄觉得他最近肯定被人下了什麽诅咒之类,不然为何会碰上这种倒霉的事?说来说去,还是全怪林天,没事比什麽比,把他比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更令他郁闷的是,他问祈然这是哪里时,对方眼里明明白白摆著不信任,一个字也不肯说。
本来这时候他该拿出前辈的派头威仪逼问,再不济,对著一个受伤落困之人,他多得是办法逼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只是,一想到祈然身上的伤,谷玄在犹豫半晌後,还是作了罢。
当日祈然昏过去後,谷玄手忙脚乱地揭下伤痕累累的法袍,映入眼帘的躯体令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少年光滑细腻的奶油色皮肤上遍面了刀痕,大小不一,有深有浅,交错在一起,有些已经凝固,却无一结痂,显然是最近才受的。除去背後所受密密麻麻的灵气之伤,正面最深一记由肩口直达脐下,刀口翻卷狰狞,几见腑脏。就算是对修者来说,这样的伤势也极为严重,更何况他亲眼看见前面祈然负著伤还千里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