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那下人兴奋的点头,两人走过回廊,到了花厅,却正巧看到老丞相跟丞相夫人在那饮茶。沐流韵目不斜视的往外走,老丞相问道:“你又要去哪里?”
沐流韵还未答话,那下人连忙道:“丞相大人,世子邀沐公子去王府呢。”
“这样么?那你们去吧。”
屋外有阳光,地上有未融化的积雪,白的耀眼。沐流韵唇角又挂起了那抹笑,仿若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到了王府时老王爷也在,他长的慈眉善目,平日爱跟小辈谈话,对谁都温和,惟独对自己的儿子却极为严厉。沐流韵请了安,神态恭谨。老王爷颇为喜欢他,总赞他有学识。
穿过回廊,便到了宁澜雎的房间前,没有敲门便推门进去,里面的宁澜雎听到响动,连忙直起身,从桌上抓了一本书,满脸认真的模样。
沐流韵失笑,宁澜雎看到是他,松了一大口气,“流韵,你进来就不能敲下门?吓死我了。”
沐流韵寻了张榻,半躺上去,“饭呢?我刚起床就被叫了来,肚子中可什么都没填呢。”
“我叫表哥去弄了。流韵,我想出去。”
“去哪儿?”
“呜,你装什么傻?你知道我想去哪儿的。呜呜,我的小桃花啊,还在等着我呢。”宁澜雎苦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流韵,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沐流韵轻笑,“我有什么办法?王爷正在前门守着呢。”
“你聪明绝顶,一定有办法的。”宁澜雎语气可怜。
沐流韵半眯了眼。门又推开,一阵香味传来,沐流韵抬起头,看到了江夜。他手中端了香浓的粥,宁澜雎眼睛一亮,跳起来接过,“表哥,好香。”
江夜微笑,笑的有些腼腆。沐流韵也起了身,坐到桌前。粥很好吃,从喉间滑到心间,都是暖暖的。江夜站在一旁看他们狼吞虎咽,过了好一会儿,讪讪道:“粥……很烫,你们慢点吃。啊,还有一些我要送去给姑姑姑父。”
沐流韵偏了头,却只看到他的背影。执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澜雎,为什么早饭是你表哥做?”
“我娘喜欢吃他做的东西。”宁澜雎目光中有疑惑,“流韵,怎么了?”
“没事。”
把粥喝完,宁澜雎又吵着要出去。江夜在一旁好言相劝,他只是不理。沐流韵的目光却一直往江夜身上引,渐渐唇角勾勒出笑,“小夜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
江夜惊的猛咳起来,双颊胀的通红,沐流韵连忙走上前去轻拍着他的背,微微笑道:“澜雎,你只说小夜刚来想见识一下京东城,便可以了。”
宁澜雎眼睛一亮,喜的跳了出来。
江夜还是咳,沐流韵头倾了过去,满眼的担忧,“小夜,还好吧?”
细软的声音拂过耳根,惊的江夜退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怎么叫我……叫我……”
“小夜对么?”沐流韵笑的炫目,“不叫小夜叫什么?江公子?江少爷?还是跟澜雎一般,叫你表哥?”
江夜眼睛瞪的滚圆,“叫我……叫我江夜就可以了。”
“朋友之间有必要那么见外么?”
江夜胀红了脸,生生咬住嘴唇。
走出王府,宁澜雎兴奋的恨不得在地上翻几个筋斗。扯了沐流韵的袖子道:“去‘玉琼楼’好不好?”
自然是行不通的。
此时正值上午,普通的商铺堪堪开门,那“玉琼楼”是晚间才开,这时哪会有人?
宁澜雎一张脸又皱起来,一双脚泄愤般的往地上的积雪上踢,留下一道一道乌黑的痕迹。沐流韵盈开笑,“我们去冬月湖。”
湖上自是没有多少画舫的,沐流韵却好像有专门的一艘画舫。上了船,里面的绒毛厚毯和手炉都极为温暖。几人脱了鞋子踩在上面,江夜睁着眼看着自己的脚,落步极轻,仿佛是怕踩坏了。
沐流韵看着他这番模样轻笑,笑容中有温暖,并无促狭。
可是江夜还是觉得发窘,脸色一阵绯红。
有人端了精致的糕点和酒来,撩了帘子往外看,水波轻漾,画舫已慢慢开始移动。
宁澜雎又嚎:“流韵你怎么不叫几个花娘来?弹弹琴唱唱曲也好过这般乏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