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院中间挖了一个小荷池,当初最后决定要买下这个宅子的时候,实在也是喜欢极了这荷池,因为下雨水面上涨不少,现在时节还早,池子里还残留着去年的枯荷叶,雨滴落在水面上破碎又一层层晕开去,水面上刚刚冒出几个尖尖的荷角,几只蜻蜓在细雨中低低的飞着,有的就落在小荷角上。这大概就是前人诗中所说: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吧。
在屋檐下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天渐渐的有些亮了。明月已经把早饭准备好。正提着食盒往这边来,看见莫南槿,放下食盒行礼,道:“姑爷,您起来了。”对明月说过很多次在自己家里不必如此的多礼,几次劝说下来无效就只能任她去了。
听到房间里面有响动,他知道应该是两个小鬼醒了。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景止光着两只小脚丫,床可能对他来说有点高,他正撅着小屁股慢慢向下蹭,莫南槿快步走上前一把他抓进怀里,景止兴奋的尖叫一声,转身搂住莫南槿的脖子,一叠声:“爹爹,爹爹!”
“乖了,乖了,爹爹的宝贝小景止。”亲亲儿子的小脸颊,粉粉嫩嫩的,柔软的像果冻。
“爹爹,爹爹!宝贝,宝贝!”行止坐在床上伸出两截肥肥短短的藕臂。
“爹爹亲亲,小行止也是爹爹的宝贝。”莫南槿一手抱起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养的太好了,两个五岁的孩子抱起来还真是锻炼臂力啊,太沉了。
和两个小家伙玩闹了一会,给他们穿戴好,明庭已经端着洗脸水进来了。
“庭叔叔,怎么是你啊今天,小莫叔叔呢?”明庭和小莫已经跟着莫南槿很多年了,虽然没有说过明确的分工,但是贴身伺候一直是小莫在做,明庭则主要是护卫的工作,当然自从来到南山镇以后,家里面的人白天都要劳作。已经不讲究那些了,但是早晚两次送水的工作因为小莫的坚持没有停过,有时候是明庭,当然次数并不多。
“行止少爷,小莫叔叔,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说要去看看田里前些时候刚插的秧苗,这雨都下了一夜了,还没有停的样子。”后面几句话是对莫南槿说的。
景止行止的自理能力已经很不错了,四岁过后洗脸洗手漱口的事情已经可以自己做了,分别洗漱完,又帮他们用发带束好头发。
到饭厅的时候,明月已经把早饭摆在桌上了。
“爹爹!”“娘亲!”云止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妻子渔阳帮忙在盛粥。
“相公,景止,行止快过来坐吧!”今天渔阳穿了一件蓝色的棉布衣裙,早春的天气还有有些寒凉,她在外面又加了件天青色掐线的夹衣,简单的衣着,却自有明净可人的气质。
众人入座后,莫南槿抱过最小的孩子—云止,粉色带着黄色碎花的棉衣裙,圆滚滚的大眼睛,甜甜的苹果脸,一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可爱得不得了,景止和行止都疼爱到不行,在云止面前都端着一副小大人的哥哥的样子。
家里的早饭其实都很简单:煮的软软糯糯的白米粥。卤好的猪肉和豆腐切了一盘,一盘炒鸡蛋,一盘凉拌的笋丝,去年冬天腌制的胚蓝过了一下热油也切了一盘。油饼,包子,馒头盛在三个竹编的小篮子里。单独给云止蒸了一碗鸡蛋羹,嫩黄的鸡蛋上撒了些切碎了的葱末,应该还滴了几滴麻油,云止乖乖的坐在爹爹怀里,吃的很香甜,莫南槿用小汤匙慢慢喂她。渔阳几次想接她过去,她都勾着爹爹的颈子不肯撒手。
“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怎么我的小棉袄就亲爹爹啊。”渔阳嗔怒无奈的点点云止的额头。
大家刚开始吃,就听到院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小莫披着蓑衣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几把荠菜,可能下雨的原因显得特别的水灵,进来把蓑衣退下,道:“少爷,咱家的几亩田我已经去看过了,雨下的不是很大,地里面还没有积水,这雨下的正是时候,倒省了我们浇水的功夫了。”这边小莫笑得欢实,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架势,那边明月又去把留给他的饭菜端了出来,还带块毛巾过来:“好了,知道你能干,你快擦擦吧,瞅你这一头一脸的雨水。”
“谢谢明月姐姐,还是姐姐疼我!”小莫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笑容甜蜜,有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好了,快坐下吃饭了,别在那耍贫嘴了,待会饭都凉了”这个小莫,莫南槿也算看到大的,什么都好,勤劳能干,聪明伶俐,唯一的不好就是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很难再关上。所以要趁他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果断的给他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