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二人对望一眼,剑盟论剑,上官清始终藏头露尾,若说易容假扮确有可能。江轻逐道:“那具白骨若是真正的上官清,我们瞧见的岂非就是假冒。”秦追沉吟道:“如此天剑山庄种种古怪便可说得通了。”游靖眼珠一转道:“我误会那女子命在旦夕,为救她性命才引你们上山让玄长老取回青龙造化丹的药性,此事是我鬼迷心窍对不住二位。就此别过,天剑山庄的事恕不插手过问。”说着拱了拱手要走。
秦追道:“游兄与玄长老莫非是旧识?”游靖道:“旧识算不上,不过我对老头儿的来历略知一二,三十余年前乾天门下一名药师名叫端木玄,通晓世间万毒,闻之令人色变,博茫山一役后便销声匿迹了。”三十余年前游靖尚未出世,自然听的是前辈传说,博茫山上江湖各派追杀轻衣十三子,乾天门下与正派人士力搏顽抗,双方死伤惨重,余下幸存者尽皆四散消失无踪,没想到事隔多年,毒魔端木玄却在青衣教中当了药宫长老。游靖道:“玄老头三十多年休养生息,终日与药草为伍,改过迁善钻研医术。我既知他来历,便放心带你上山让他设法取血炼药。端木老儿立下重誓,不再无故伤人性命,却没料到青衣教教主长先生为人处事歹毒,想出活人炼药的法子。”
江轻逐听了有气,冷冷道:“取血炼药,那是要多少血才够?”游靖尴尬笑道:“总不会教他死了,我想每日取个一碗也就够了吧,好好养些日子便无大碍。”他说了几句,见江轻逐面色不虞,便识趣地住口,匆匆向二人道别离去。
江秦二人与他分道扬镳,一路打马疾驰,傍晚时分投宿在山间一户猎户家里。秦追给那猎户媳妇一些银两,请她收拾出一间屋子供他二人歇息。猎户媳妇身怀六甲,热情好客,安顿好后煮了热饭热菜送来。江轻逐与秦追久历磨难,忽而遇见这样一户淳朴人家,不禁心中感慨。
入夜后,秦追想起天剑山庄种种,毫无睡意。江轻逐惦念他身上有伤,劝他早睡,秦追正想得出神,抬头见他满面关切,心中一热道:“你也累了,先去睡吧。”江轻逐道:“那些事早一日想晚一日想,都是一样的。”秦追道:“我怕晚了一日便将重要的事忘记了。”江轻逐道:“你记性好,忘记也只是一时,明日再想罢,先让我瞧瞧那鬼面人一脚踢得你重不重。”秦追也问道:“你中他一掌,伤得又如何了?”江轻逐道:“不如咱们互相瞧瞧,也好放心。”秦追向来大方又爱顺他心意,便微微一笑解开衣衫。江轻逐屡次为他治伤擦药,秦追身上那些新伤旧创早已看得多了,可今日忽见他自己动手揭开衣襟将胸腹露出,笑吟吟瞧着自己,竟有一丝旖旎之态,不由愣怔起来。秦追见他发愣,便道:“那一脚踢得虽重,却也只受些外伤,并未及脏腑,大可不必担心。倒是你受他一掌,咳出好些血,不知有没有甚么内伤……”
他话未说完,江轻逐忽然走来,到近前双手按住他肩膀。秦追只当他不信,仍要细看伤势,谁知眼前一黑,江轻逐竟低头将他双唇吻住。秦追惊诧之下心头一阵大乱,不知该将他推开还是宛转相就,只觉他双唇温热,动作轻柔,吻得自己一团酥麻,一时间不舍得与他分开,虽心知二人如此唇齿相接实在大大不妥,可偏就不能动弹。江轻逐将他按在凳上,秦追发丝落在他手背上,丝丝缕缕微有凉意,又闻见他身上阵阵药香,想是在药宫中染上的药草香气,不由心神一荡,索性将他搂住,双手自他肩上将衣袍褪去。秦追只觉身上一凉,接着又是一热,江轻逐已将他按在怀中,抬手一挥将桌上油灯熄灭,登时屋中一片漆黑。
这猎户小屋四面透风,原本十分寒冷,可二人相倚只觉暖意浓浓。秦追心头如有乱麻,不敢多想,不知何时人已到了床上,黑暗中只听自己与江轻逐呼吸间喘息渐浓,身上犹如着了火一般。
他二人一个醉心习武,一个性情寡薄,都不曾有过这等经历,于男女情爱床笫之事更是一窍不通,这一个情不自禁竟至二人尽皆领会到两情相悦的滋味,犹如鱼得水,满心欢乐。
第三十八回
江轻逐褪去衣衫,将身下之人全身吻了一遍,这些日子他念兹在兹全在秦追一人,自天灵寺中与他相拥而眠一夜后,心中时时便生出异样之感,只盼将他拢在怀中永不分离,又觉如此待他实是亵渎,有辱二人相交之谊。这般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今日终于理出个头绪,决心将心中转了千遍的念头说给他听。江轻逐情难自抑,吻他时万分忐忑,只怕秦追当时翻脸与他断交,谁知一吻之下怀中之人非但不推拒,反而温柔相就,不由大喜过望如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