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放的就是和元华有关的事,梁酌将他带往了那处,可能……”
谢陵听着赵祚欲言又止,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跌了下去。尽管早知道会有这天,陆岐的身世一旦为陆岐自己知晓了,那谢无陵在陆岐眼里,可能就变了。
“你想去见见他吗?”
赵祚话音落了许久,谢陵都没有回答他,但谢陵眼里的挣扎,却让赵祚看见了。
赵祚没有干扰他的抉择,蓦地看见谢陵的手紧紧握了来,赵祚怕他受了伤,将手伸了过去覆握着谢陵的手上。
谢陵又抬了另一只手,拍了拍赵祚的手背,目光也只看着赵祚的手,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猜…会有人比我更想见他。”
“陆未鸣?”
“嗯。待陆未鸣见了他,或许他就不想见我了。”谢陵苦笑来,“罢了。我只见祚哥就好。”
“谢平之。”赵祚听见了那二字,喉头微动,唤他。
“嗯?”谢陵正经应来
“别再叫……”赵祚又清了清嗓子,“寡人怕……”
“别叫什么?祚哥?”谢陵装蒜道,感觉到赵祚握着他的手使了力,他继续使坏道,“祚哥哥,你,怕什么。”
“怕寡人做不了正人君子。”赵祚将谢陵复拥入怀,耳鬓厮磨,为难起谢陵来。
长明殿内的二人逗风弄月,正是情浓。至于长明殿外的人们,就没有这番好兴致了。
梁后才归了中宫,就有宫娥递来了一张乌金宣。
梁后接过了那张宣纸,看了上面写下的字迹,双目瞬间睁睖来。但须臾惊讶的神色便在芙蓉面上消失了。只有那拿着乌金宣微抖的手还在泄露着梁后的心头的惊讶。
小宫娥在这重阙里早学惯了察言观色,声音又低下去了些,喏喏道:“这是从小侯爷住处那里找到的,藏在一堆莫名其妙的诗稿里。是小侯爷之前吩咐那群守在身边的人说,要是等信陵主到的时候,一定要给他看这诗稿,所以……”
“陆…陆未鸣呢?”梁后神情紧绷,问向身边的那位侍婢姑姑。
“娘娘要寻他?听说昨日在梁相那儿,也不知接进重阙来没有。”
梁后的手一把扣在了身边的桌案上,也将手中的宣纸一并扣在了桌案上,声音里打着颤道:“想办法,让…让他立马去见陆岐。把…把这张纸拿走,快拿走,拿去烧了。”
说着她就把纸一推,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怕和这宣纸惹上什么关系,直让宫娥把这纸烧毁了。
宫娥不知这宣纸是如何惹了梁后,只得诺诺应了,爬了两步将宣纸抓住揉了来,正准备离开,又听梁后道:“当着我面烧了,不能让旁人知道。那些看了这纸的人……”梁后的目光蓦地冷厉了许多,“按重阙的规矩办。”
这一声令下,小宫娥的脸瞬间煞白了。她哆嗦着从一旁的宫娥递来的烛上引火烧了这宣纸。
梁酌看着火舌舔舐着宣纸,吊着的那颗心终于在宣纸成了灰烬时,才放了下来。
她仍站在原处,半晌待心情平复了,她才开口对身边的侍婢姑姑道:
“跟梁丞说,夜长梦必多,观之不可尽信,陆岐的事也不能等了。让他以我之名请陆二郎君去外宫的暗祠坐坐。”
侍婢姑姑应了,转身便下去传消息去了。
而梁丞此时正和羡之走到观之所居之处。二人都未提进屋的事,梁相转身看向了羡之,羡之也抬手看向了他。
“信陵,为何替观之说话?”
“本是手足至亲,理应如此。”羡之不假思索道。
“当真?”
羡之抿了抿,看向了梁丞。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努力了 多写了一个情节了
第98章 东风改
两人同站在一院门外,抬头看着行雁排云上。
“这重阙,藏住了太多东西,哪有谁能将这真假划得分明。”羡之侧首看向了身边年迈的长者,“外公以为羡之的话该不该当真?”
梁丞侧首对上羡之的眼,可惜他并没在那如深渊幽潭的眼里看出什么端倪,便干笑了两声,并没将自己的那点心思讲出来。
羡之见状勾了勾嘴角,转身推门,负手道。
“至于到底为何帮他,孙儿其实也是凭心做事罢了。”顿了顿又扬声,似故意说给屋内人听一般,“今日孙儿心情好,所以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