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沉重而结实的打击,从左手臂上传来了像是骨头折断般的声音,清次立刻撞倒在墙上。
不木伸来的手又想揪住他的衣襟再给他一次重击,但却在那一瞬间被踢中小腿而一个踉跄,单腿跪到了地上。
清次用右手按着伤口,眼中露出杀人的表情。
“让开。”
不木当然不让,今天除非他死,否则绝不会让清次离开这里。
双叶和染丸都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说话。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忽然有一个十分夸张洪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那不是清次大人嘛,您怎么也在这里?”
喜滋滋的说话声很熟悉,但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却十分突兀。
清次向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望去,只见又吉换上了簇新的衣服,一副武人打扮,腰间还佩着一把印着红瞿麦花纹的刀。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嘛!”又吉笑着说:“被里面那位染丸少爷救了啊,原本以为要死了,却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飞来好多石头,人群一下子乱起来,我就这么趁乱逃走了,也不知道那个武士有没有在到处找我。”
“那个武士死了。”
又吉仿佛一惊,后来又嗫嚅着道:“死了……”
“只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武士,将来你要杀的人还多着呢。”
双叶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不木又踏上一步要和清次动手,又吉却在这个时候插在了两人之间。
“这可不行。”
他拦着手说:“哪有还没开战就自己打起来的道理呢?”
“你搞错了吧,我可没说要加入,怎么能和他们算自己人。”
清次冷笑着,看起来又吉算是加入了双叶一伙,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样的花言巧语瞒哄他加入,但是像又吉这样一个大大咧咧又不懂得行军打仗的人又能起什么作用。
就好像现在,即使听到清次这么说,又吉也是一点都不动摇。
不木不耐烦地越过他的头顶望了双叶一眼,青鬼门的女首领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在起义成功之前,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好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开玩笑,从现在开始筹备到正式开战不知要多少时间,他们难道想囚禁他那么久,这样的谎话大概也只有又吉才会相信。
既然不能得到清次相助,退一步说也不能让他反过来去帮助自己的敌人。
这里稍微有一点动静,大名和武士就会开始大量召募浪人气势汹汹地来镇压他们。
相对于完全靠着信仰来支撑的起义军,被藩府召募不但有可观的金钱,一旦表现出色更有可能被赐予官职。
虽然此时的双叶并不认为清次会这样做,但还是不想冒险。
为了让像又吉这样的人相信自己是正义的,不管什么戏码她也都愿意演上一演。
“不木,你带清次大人去休息吧,他受了伤,你要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有任何需要只管说出来,明白了吗?”
不木十分古怪地笑着答应:“寸步不离是吧,我知道了。”
事到如今,想要立刻脱身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另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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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比想象的还要可怕,血色透过藏青的外衣染红衣袖,脱下半边衣服的时候,布料和粘稠干涸的血块凝结在了一起。
清次用力一扯把衣袖褪下,他撕开里面的襦袢包扎伤口时,又吉刚好从外面走进来。
“不好好洗干净可不行。”
看到清次手臂上的伤口,他一边说着一边立刻又走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
又吉好像没听明白似的,反问:“什么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不木,不是在外面守着吗?”
“嗯,不过他又没有拦我。”
又吉笑着说:“不木大人也很厉害,我亲眼看到他一刀就砍断了这么粗的木桩。”
他伸着手比出木桩的粗细,对此津津乐道的样子。
“听说这次,不木大人要亲自带人进藩府暗杀尾张侯。”
“暗杀?”
清次感到吃惊,又吉却没有发现似的继续道:“总而言之,杀掉藩主就行了吧!不木大人却说不但要杀了藩侯,连他的儿子和妻妾也要杀掉,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女人又没做什么,何必杀害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