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开始感到恐惧,把朱紫紧紧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候,赵雄带着随军大夫侯大夫来了。
侯大夫医术高明,几服药下来,再加上赵贞的悉心照料,朱紫慢慢恢复了过来。
这段时间,赵贞把政务军务都搬到了这里处理。用一张屏风隔着,一边照顾着朱紫,一边处理那些公事。
在赵贞的悉心照料下,朱紫的病逐渐有了起色。等他们的船队进入赵贞封地之后,朱紫已经完全好了。
能够活蹦乱跳之后,朱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赵贞要回了自己那套青布衣裙,洗gān净后挂着窗前,很快就被河风刮gān了。她穿上衣裙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剪刀针线过来,把赵贞的两件衣服改了改,先暂且对付几天。
赵贞这次回南疆,因为有大量士兵同行,所以除了沿途军需补给之外,根本没有额外的停留,朱紫也就无法下船到沿河的城市购买衣物了。
这一列船队,除了朱紫之外,竟然没有一位女xing,所以病好之后,朱紫要么穿被赵贞逮着时穿的青布衣裙,要么穿赵贞的衣物改的衣服,总之都不合身。
穿自己那套青布衣裙的时候,她还能够到甲板上晃晃,放放风,看看沿途的风土人qíng。
等到这身衣服换下来洗了之后,她就只有穿着赵贞的衣服躲在舱房中了――男装改过来的衣服,还是不方便被别人看到的。
不过,朱紫即使是一个人呆在舱房中也不寂寞。
朱紫病了一次,赵贞仿佛变善良了。
朱紫的病一好,他就把柜子打开,取出了她的妆匣和首饰匣还给了她。
朱紫不由大喜,她没想到赵贞居然把这些东西都带来了。这些都是她的至爱啊,只是跑的时候没法带,所以才不得不舍弃了。
赵贞白天要见那些沿途驻军将领和途径的封地各州府的主管官员,还得处理军务和南疆封地的各项事务,忙得不得了,只有晚上才会回来陪朱紫。
这天中午,赵贞整整忙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没有留饭,打发赵英设酒宴陪那几个官员,自己想着回去陪陪朱紫。
赵贞一进舱房,就看到朱紫正捉着一支笔趴在桌子写信呢!
赵贞也不打扰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拿了一本书坐在桌子另一边,边品茶边看书,品茶看书的间隙也扫一眼朱紫的大作。
朱紫的字偏隶体,可是又不是很像,只觉得圆圆扁扁的,看起来像一粒粒的小汤圆,稚嫩得可爱。
朱紫边想边写,写得很慢,等一封书信写成,已是平日午睡的时间。
她一边把信封了起来,一边对赵贞说:“我让赵雄托人带给我妹妹喽!”
赵贞拿着书看着,并不理她。
过了一会儿,赵贞抬起头来,发现朱紫不见了,回头一看,原来朱紫正在罗汉chuáng上坐着呢!
她把罗汉chuáng上的东西全都挪开了,拿过首饰箱,把首饰箱里的首饰全倒在了罗汉chuáng上,然后坐在chuáng边从东看到西,再从西看到东,仿佛是要细细挑选的样子。
赵贞觉得好奇,也不看书了,站在chuáng边看朱紫做什么。
朱紫的眼睛在所有的首饰上过了一遍,然后伸手拿出一个翠叶攒金牡丹,擎在手里看了又看,脸上的表qíng很是柔和,仿佛甚是喜悦。
把这件首饰放在了一边,朱紫又拿出一支珊瑚如意簪,端详了一下,和那个翠叶攒金牡丹放在了一起。
朱紫就这样一个个挑来选去,终于把一箱首饰选了三分之一出来,都是其中特别出挑的,那些她以前的银簪子老金钗等过时不值钱首饰一个也没选。
朱紫把这些首饰规整好,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一个匣子里面,然后回头看着赵贞,脸上含着羞怯的笑,叫了声:“王爷――”
她从来不会为了她自己出现这种表qíng的,所以赵贞心里很明白她一定是为了别人有所求。
果真,朱紫往前走了几步,脸微微仰着,嘴角含笑看着赵贞:“王爷,我想给妹妹捎点东西……”
赵贞想起她写了一中午才写好的信,再看看她臂弯里夹着的首饰匣,觉得简直麻烦极了,他也不搭理她,拔腿就要往外走:老子缠不过你,老子还不能躲开么!
朱紫忙拦住了他:“王爷,是不是很不方便?”
赵贞用鼻子“哼”了一声。
像北静王府那样的地方,姬妾们虽会有些私房首饰之类的,但那些特别出彩的、昂贵的首饰,都会造册记录的。朱紫的妹妹目前不过是一个小小歌女,受到一点宠爱,从哪里来的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