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眼睁睁的看着少爷对少奶奶如此冷淡无情,虽气却无可奈何,只能骂那丫鬟出气:“死蹄子,狐狸精”骂完了,抬眸观察少奶奶的脸色,就见颜采筝回眸死死盯着郁枫的背影,直到人走出很远了,她才表情落寞的回过身。
“少奶奶,您还好吧?”
“我……”采筝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但是下面的话湮没在痛苦的呻吟中。她撑着碧荷的胳膊,身子越来越无力。
碧荷赶紧扶住少奶奶:“您怎么了?”隐约还能看到少爷的人影,她大声喊道:“少爷——少爷——少奶奶不好了——您快来——”
喊了几嗓子,郁枫少爷终于听到了,回头见到这边的情景,丢下凝香,没命似的往回跑。
“采筝——采筝——你怎么了?”打横抱起虚弱的妻子,急匆匆的去找大夫。
采筝努力做着痛苦的样子,微微咬着唇肉,低低呻吟。明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可惜叶郁枫见到怀中的妻子这般风景万种的样子,忽然心痒的难受,不觉低头想要一吻芳泽。
这还了得,采筝唬了一跳。一边继续装作痛苦,一边用手在他脖后拧了一下,提醒他别分神。
把采筝放到床上,碧荷和鸣绯等几个大丫鬟,有找大夫的,有去告诉太太消息的。
郁枫守在她床边,见四下无人注意,心疼的问道:“你不是真的疼吧。”
“……不疼是不疼,我怕一会大夫过来,看穿我在装病……”采筝担心的道。
常年求医问药的郁枫安慰她:“你就说你难受,哪个敢担风险说你没有病?顶多说你没大碍,让你调养几日,静观其变。”他没法把目光从她好看的唇上移开,自己抿了抿嘴,心痒却不敢有什么举动,故此十分难捱。
很快,严夫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听说儿媳妇在花园里晕倒了,她一刻不敢耽搁。
“好孩子,这是怎么了?”严夫人坐到床上,握着采筝的手关切的问:“一会大夫就来,你先跟娘说,是不是郁枫又欺负你了?”说着,横了眼叶郁枫。
郁枫冤枉:“不是我!我没做坏事。”
采筝也道:“不怪他,都是我的自己毛病。”
严夫人不信,见采筝暂时没大碍,把儿子拉到一旁问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郁枫咬着指尖,懵懂摇头:“我不知道啊,她一下子就跌倒了。”
严夫人跟儿子说不通,就把碧荷叫来问话。碧荷本就对少爷和丫鬟的事不满,此时太太问话,自然是向着少奶奶的,她道:“回太太,少奶奶说累了,想回去歇了,这时看到少爷跟凝香过来了,少奶奶跟少爷说了几句话,然后看着少爷和凝香离开,后来,不知怎么,少奶奶脸色就不大好了。”
严夫人一听,无奈的叹道:“郁枫啊郁枫,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你怎么能把凝香带到你媳妇跟前去呢?”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亲热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当然受不了了。
碧荷瞅准时机,一咬牙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前几天还撞到少奶奶眼前一次。”
严夫人哎呀一声,训斥儿子:“给你找丫鬟,是为了让媳妇消停养胎的,你可好,倒把人带到她眼前去了,你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郁枫不乐意了,嚷嚷:“我说我不要通房丫鬟,你们非逼我要——现在都怪我不好——我不干了!”喊完了,把桌上的摆设全推到地上,吓的屋里的采筝焦急的追问:“怎么了?郁枫,你别跟母亲顶嘴。”
严夫人一贯拿郁枫没办法,忙劝道:“都是娘不好,你不干就不干吧,别闹了,吓到你媳妇。”才把郁枫拉着坐下,便听说大夫来了。
就像郁枫说的,采筝一口咬定自己不舒服,纵然脉象平稳,但大夫仍不敢轻易说她是装病,只说孕妇心情郁结,对胎儿不好,一定要凝神静气,放宽心思。
大夫的一番话说的严夫人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了。再让儿子跟通房丫头在一起,这颜采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再憋出大病来,反倒害了腹中胎儿。
原本当她是大度了,贤惠了,原来只是不闹了,实则抑郁成疾。郁枫坐在床前,握着妻子的手,抹泪:“都是娘不好,非要我找通房丫头,我说我不要,非要给我……孩子没了,都是娘害的……”